片刻功夫,那车马便来到眼前,前面的玄衣武士一色的骑着银鞍黑马,彩辔朱缨,玄衣前胸绣了凤凰图案。那马车足有普通马车的两倍之大,装饰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所有,最为引人瞩目的是,车上面前角处cha了一把凤凰旗,正迎风招展。
当下不光是路放和秦峥这一对,便是其他行路人,见了凤凰旗,个个如见凤凰城主,纷纷恭敬避让。
翠盖珠缨八宝车耀武扬威前行,路放和秦峥小心避让一旁,一直到那马车和后面跟随护卫的玄衣武士走远了,这才来到路中继续赶路。
这一晚,两个人来到一处小镇歇脚,谁知道刚一进城,便见小镇上的客栈门口已经停了一辆cha着凤凰旗的翠盖珠缨八宝车,正是白日里所见的那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意思,便离开这家客栈,前去询问是否有别处歇脚,谁知道问了一圈才知道,这个客栈是这里唯一的落脚处了。
两个人无奈,只好进了客栈。伙计热情地将两匹马牵到后院喂去了,掌柜上前招呼道:“两位,你们真是运气,虽然咱这里招待了凤凰城的贵客,可是竟然还剩下一间房给两位呢。虽说是一间倒座房,屋里冷了点,可倒也舒适宽敞”
路放点头:“看来你我只能同住一间房了。”
秦峥虽身为女儿身,可是对此从未放在心上过。
两个人在掌柜的引领下,来到后厅,穿过小院,向那间倒座房走去。一边走,掌柜一边唠叨道:“两位小哥,今日因有贵客到临,只能怠慢了二位,还请多多包涵了。”
路放知道凤凰城附近的人家视凤凰城何家为庇护自己的保佑神,凡是cha了凤凰旗的来了,都是要倾尽所能招待的,自然是理解的,当下便道:“店家客气了,出门在外,有遮风挡雨之处足矣。”
话正说着,忽听到东边最大的那间客房里传来“啊”的一声,紧接着窗户“嗤”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子探头出来向这边张望。
秦峥回首望过去,就着夜色,依稀可见那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微微倚靠在窗棂上,凄凄地望向这里,月光洒在她脸颊上,隐隐可见她眸中有泪光点点。
路放只听到那个“啊”声,便知道是谁,于是竟然没回头看一眼,只微微蹙眉。
那女子远远看着路放,见路放仿佛没看到自己一般,便略抬高了声音道:“坠儿,你去看看,外面是谁,怎么如此喧闹?二十六爷正睡着,小心惊了他。”
坠儿听此,赶紧出来询问,掌柜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话,忙对着路放和秦峥“嘘”了一声,又赶紧跑上前,对那坠儿小丫头道:“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来了两位客官,没想到不小心惊扰了夫人。”
坠儿见这掌柜也是个懂事儿的,便随口教训了几句,顺眼儿往路放这边看过来,这一看倒是略惊异,心道好一个少年郎儿,模样好生俊朗,只可惜气息略显冷漠。
坠儿回去后,那靠着窗棂的女子依然凝视着这边,一直到掌柜领着路放和秦峥二人离开来到偏僻的那间剩余的倒座房,这才罢休,失魂落魄地关了窗户。
路放和秦峥进了客房,只见这客房果然极为阴凉,一进去便觉得有些许寒气扑来。北地素来寒冷,普通人家的倒座房一般不住人的,只放些闲置家什。想来这间客房平日里也极少住客,是以里面也很简陋,只有一张c黄,一个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盏灯和一套茶具,除此再无其他。
小伙计先上了两大海碗阳春面,很快又端来了一木盆热水,木盆上搭了一个手巾,口中充满歉意地道:“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了,二位将就一下吧。”
当下两个人各自吃了一大碗阳春面,就着从图招财那里带来的腊ròu,倒也吃得香甜。吃完后便开始洗漱,先洗了脸,然后便趁着这水还算温热,开始洗脚。
两个人都脱掉鞋袜,将脚放在一个盆里。
路放低头看盆里,却见秦峥的脚比自己的明显小上几分,也偏白一些,便道:“峥弟,你看你,身子比我瘦弱许多,连脚都比我小。”
秦峥看了眼两个人一起泡在盆里的四只脚,确实自己的比路放的小,但是——那不是应该的吗?
她虽然食量是大了点,力气也大了点,长得也没什么女子的美貌,更不曾裹过三寸金莲,可是和男子比身高比脚长,也太抬举她了吧?
路放此时望向秦峥的眸中却有几分心疼:“峥弟,这一路行来,你我忍饥挨饿,我只是看你身形瘦弱,想着你可能是吃不饱,凭空把长身体给耽搁了。后来在图招财府中,我看你食量极大,更加确认你往日从来未曾吃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