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真没有几个能读懂的,卫立君一样有些迟疑。
孙氏冷酷地扯了下嘴角:“她长得那么美,勾了皇帝那么多年,以为,世上只有一个男子痴心于他吗?红颜是祸水。皇上曾经放言过要挖人眼珠的。”
于是联想起了一个人,卫立君跟着孙氏在脸上浮现出冷酷的笑意:“娘娘说的是。”
淑妃是本该走的了,尽快离开,因为皇帝死了以后,皇后掌控大权,肯定马上对她进行报复,要她死还不怕,就怕皇后把她淑妃往死里折磨,不轻易让她死,让她先享尽人间地狱。可就是这样可怕的未来在前面了,淑妃舍不得离开。
她想见着他死了再走。
皇帝死的时候,她和其她妃子跪在屋门前,一门之隔,却犹如天涯海角,根本见不到他的面。这个时候,事实残酷地告诉她,她终究,比不上皇后。皇后能送他最后一程,他再爱她,却都不能让她这样做。
那么,她能再为他做些什么呢?
“娘娘。”朱公公从门口走了进来,对她说,“再不走的话,如果太后和皇后派人过来催促娘娘,娘娘怕是来不及走了。”
淑妃思定,挥手让屋里其他人出去,只留下朱公公一个人。
朱公公两只眸光一闪,微低下头,问:“娘娘是有话和奴才说吗?”
淑妃清了声嗓子:“其实,本宫早就有话想问问你了。上次,本宫让你带隶王妃进出皇宫给太后诊治,本宫给了你一块可以随时进出宫门的牌子,你只带隶王妃进出皇宫吗?”
“娘娘的话,奴才听不明白,娘娘是以为奴才给他人带路了吗?”
“你明白就好,你不是听不明白。”淑妃肃了脸色道。
“奴才一心一意为娘娘做事,奴才是弄不明白了。莫非,娘娘因为这事,想惩罚奴才?”
“你是本宫的人,也是皇上的人。结果,你却背着皇上和本宫勾结逆贼,串通逆贼,把逆贼引入皇宫里作乱。本宫之前是念着你对本宫的恩情,所以并不猜疑,可如今事实确凿,本宫怎能不处置你?”
朱公公喉咙里登时发出一串笑声。
淑妃一惊,质问:“你这个叛徒,还笑什么?”
“逆贼可不是奴才,逆贼是谁,娘娘心知肚明,毕竟那个逆贼已经向娘娘都坦白了。那个逆贼,可是瞒着世人,在龙椅上作威作福了多少年。可耻无道之人,是他,不是奴才。”
淑妃吞了吞气:“你,你偷听本宫——”
“不需要偷听娘娘的话。奴才本就是先皇留下来的人,对于一些宫里的秘事比娘娘清楚。”说到这儿,朱公公突然一擦眼角,露出几分伤心的模样,“奴才没有想到的是,娘娘果如隶王妃说的那样,只是那个贼人养的一头羊。那个贼人一走,娘娘,立马变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对奴才大开杀戒。娘娘都忘了,当初那人因为娘娘失去美色把娘娘当成什么了,不理不睬,让娘娘自生自灭,当时,一直守在娘娘身边不离不弃的人是谁?!”
淑妃像是被震,不由退了一步,道:“不,是你,是你这个叛徒——”
“奴才说了,奴才不是叛徒。叛变奴才的人,是你!”朱公公猛然抬起脸来,眼睛里蹦出了一抹凶狠,直射到淑妃脸上,“娘娘,你杀不死我的!”
“你说什么?”
“我有隶王妃给的免死金牌。因此,皇帝想要杀死我都不可能。隶王妃不像娘娘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得了奴才的恩情逃出皇宫以后,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奴才。而娘娘你,和那贼人养的其它羊一样,终究是要露出狼的本性来!最毒就是你们这些妇人心!”
淑妃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见朱公公脸上露出了另一抹神情,而那神情其实在很多地方她见过,她心头间不禁大骇,连连后退:“你只是个奴才,竟然敢对本宫有企图之心——”
“奴才怎么不敢?奴才也是个人,有七情六欲的人。要不是娘娘的这般美色,让奴才流连忘返,奴才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直守着娘娘一个。奴才比那贼人痴心多了,娘娘不美的时候,奴才也守着娘娘。现在那贼人先走了,对奴才来说,是奴才最后的机会了。他不能带娘娘走,但是,奴才能。”
“本宫不会跟你这种奴才走的!”
淑妃刚要大声往外喊呼救的声音,朱公公踏前一步,猛地一只大手捂住她口鼻,另一只手则掐在了她脖子上。不会儿,淑妃的两只眼皮即翻白,眼角落下一颗液体。
朱公公的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液滴,抱住她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接着,一脚踢翻了床边的烛台。
熊熊的大火,照亮了景阳宫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