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番有理有据的推论,让几乎所有人都要对潘氏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柏喜惠在底下要为母亲拍手叫好。朱湘怡却是吃惊地看着这对母女,想本来需要依靠李敏的那些李家人都没有抢着出这个风头呢,这个潘氏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点。
回头,看几个李家人,真真是,好像都一头雾水,茫然无措的模样儿。
朱湘怡打了个心眼儿,贴在身边的李欣儿耳边说:“大妹子,你不是最了解你这个堂姐吗?这事儿算是你们李家的家事吧,这事儿是真是假,理应你们李家人最清楚。柏家夫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那个贱民说的话是真的。”
按理,李欣儿应该马上力挺李敏的。可是,偏偏李欣儿口里吐出的话却是:“民女不过是家里的小辈,长辈的事儿,小辈的怎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问都不敢问。”
好玩了。李家人竟然不敢挺身而出,像李老太太上次那样给李敏撑腰。李老太太今天还没有来呢。莫非,这事儿真有些玄了。
这样说,柏家夫人把赌注再次押在李敏身上,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朱湘怡对着柏家那对母女勾了勾嘴角。
柏喜惠接到她这抹挑衅的表情,知道那都是因为上次在太白寺由于李老太太的缘故,令得宁远侯朱庆民的算盘全落了空。这回,算是有扳回一局的可能了。
如果这事儿变成了真,无疑,对他们宁远侯府反而是好事。会证明朱庆民上次的话全没有错。接下来,宗族讨伐李敏作为朱隶的夫人的合格性,会再次提上议程,到时候,李敏想像上次那般幸运,基本别无可能。
柏家跟着李敏,力挺李敏,李敏一旦失势,柏家难逃被牵连的危险。
对于朱湘怡这抹挑衅的眼神,柏喜惠表面一哼,心里却难免会焦急。她心里很清楚,母亲急于表现,为的其实还是她。只要这事儿她们柏家押对宝了,李敏看重她们,她未来成为这个护国公府二少奶奶的可能性才可能大。
只看那位中年书生,面对潘氏提出的这一串质问,却是沉着镇定地从袖管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可想而知,这人是有备而来的。
“请各位过目。”把卷轴双手捧着的陈李奇,对着几个主子和众人的面说,“这个是,以前草民写的一幅书画,送给徐娘子的定情礼物。当时,徐娘子也有回赠草民的留言,留在了画底。”
朱汶点了下头,身边一个小太监即走了出去,把陈李奇呈递上来的证据,当场拉开。
在场所有目击者不由地瞪大了眼珠看着。
拉开的那幅画,画的是一个美人,拿着一支油纸伞,站在荷花池的旁边,侧影绰约,微露的五官痕迹,依稀与李敏如今的样貌很是相似。更不用说,画者在画幅旁边题的那行小诗,诗意自然是恭维美人的话儿,最让人看重的地方是那行小诗用的字体。
是大明王朝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字体,但是经由曾经在皇后娘娘娘家有人亲自第一次提笔书写以后,立马名扬到全国的,一种叫做楷体的字体。
“这不是只有隶王妃会写的楷书吗?”朱汶看着陈李奇这幅作品,不由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口气,“老八,据闻你当时也在场的,你给看看,这个字,是不是和隶王妃的字一模一样?”
朱济还是老模样的口气,模棱两可地说:“那时候的事,本王是不太记得了,毕竟距离现在有一段时日了。”
“老八都不敢肯定,看来,不如让隶王妃和这个人亲手都写上几个字对比一下,这样,这幅画作是不是这人亲笔书写而不是这人伪造的,可以一清二楚了。”朱汶向众人说的这话,似乎并不需要过问两个当事人,陈李奇肯定是不能反对的,但是,李敏好歹也是个王妃,朱汶如此不客气算是将军了,“据闻,李大人生前自己也是承认过的,说是自己不会写这种楷书。”
朱汶这话出来以后,大家几乎都可以肯定,李敏这下是逃不了要露馅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像是聚光灯落在李敏脸上的时候,李敏突然轻声一笑。
这一笑,几乎是把所有人都给笑晕了。两个皇子骤然头皮一麻,只觉得她这个笑声好比天雷滚滚。
“本妃之前好像说过,这个楷书,不是本妃的父亲教的,本妃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有二言。不是本妃的父亲教的,只能是本妃的母亲留给本妃的。”
“你母亲学得的楷书,不就是——”朱汶马上提出疑问。
“错矣。我母亲的楷书,是来自母亲的娘家。”
“如果是来自隶王妃母亲的娘家,本王应该没有记错的话,徐状元也是隶王妃母亲的娘家的人。可是,徐状元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