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道从此都没有了吗?
“老八去了哪里?”朱汶低声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
“回大皇子,八爷在休息的院子里没有出来呢。”
“这个老八怎么回事?平常看他做什么事儿都好,不是最不喜欢摆架子吗?他喜欢做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到哪儿,都是很大方,很宽容,显得像菩萨一样。”
那小太监也觉得,朱汶回京才多久,已经把这个八爷的性情都摸到了个半透了。看似虚伪十足的老八,无论是在一帮兄弟里,或是在朝廷大臣的心里面,都是各有各的意见,赞毁参半。
应说少有人能装得如老八这般菩萨,朱汶为此都不得不承认:“他能做的,我都做不来。瞧他为了老九,花重金,把江南有名的歌女都给买下来送给老九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声八爷来了,朱汶拿起玉杯,对着走来的风度翩翩的八爷,调笑道:“迟了,八弟,以前都没有见你比我迟过,怎么,是因为在半路上遇到哪个美人了,留恋不舍的?”
八爷但笑不语,一袭金纹白衣,与隆冬的美景是相映成辉。
“八爷,坐。”几个侍从围过来,争先恐后地为八爷挪凳子。
这幅场景,谁看了都不免心生妒忌的。
朱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个八弟像是被众星捧月地坐了下来,一只手指撑着下巴,贴过去,靠在了老八耳边:“八弟,你说你,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的人儿。”
“大皇子也是个人见人爱的人儿,回到京师里,不知道多少人上门拜访大皇子府,把大皇子府都给踩烂了。”朱济同样对着公众微笑着,一面回答朱汶说。
朱汶的脸上蓦然划过一抹僵硬。是,朱济说的没有错,他刚回京师那会儿,大家都以为皇上是要废太子,所以全部人都赶着拍他朱汶的马屁,想讨个好处。伴随时间的推移,万历爷好像压根儿没有废弃现有太子的意思,东宫没有变化,皇后娘娘的春秀宫一如既往的沉静大方宽容,善待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为此,他朱汶都快冷笑了,打从心底里冷笑。只知道这个东宫行啊,如果当初他母亲有如今皇后的这个心胸和心气,也不至于把全家都给害了,还拖累了自己的儿子。
其他人,见着皇上的意思益发明了,在他朱汶这里俨然讨不到好处,纷纷撤退。人都是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在京师里手里有点实权的皇子,有老三,有老八,他大皇子要排到这两个弟弟后面去呢。人家犯不着拍他大皇子的屁股,只需给老三和老八遛马。
他朱汶偏不信,如今当着他的面,朱济说这句话,莫非是恼了他自作主张把朱湘怡这个包袱拖上的缘故。
可是说老实话,要是不是万历爷的一道圣旨,你说他们两个,谁愿意跟着谁过来。两个人平日里关系又不是好到像老八和老十一,或是老三和老十二那种牢固不可分的关系。最可恶的应该是在给他们圣旨,并且在圣旨中并不点明他们两个此次同行中谁是主谁是次的万历爷了。
皇上最老奸巨猾。不点这个谁主谁次,论辈分,老大肯定大过老八,本该由老大说了算。但是,论在两人在朝廷里现有掌握的皇帝给的实权来看,老八定是高过老大。所谓兄弟为纲,朝廷为纲,这谁主谁次,怕是那古时候的圣人孔子都不好帮他们俩区分了。
万历爷就此还对他们两兄弟像是掏心掏肺地说了一句:出行在外,只有你们兄弟,更该友恭。
好个友恭,没有见到老三和老十这次回来的时候,老三都被老十气吐血了吗。世界上最坑的是什么——兄弟!
嘴角抽了抽,朱汶维持嘴角那丝高雅的弧度,好像对老八刚才的话充耳不闻一样,指起了场中各位美女津津乐道:“瞧,今晚上隶王是下了大血本,把咱京师里都没有见过的美人都给请来了,八弟,你说这个隶王是怀了什么心思?”
朱济接他这话并不含糊,像是吃惊地瞟了下他说:“大哥,你以前,不是和隶王从小一块儿青梅竹马一起过的吗?隶王的心思,恐怕太子都没有大哥了解。”
那时候他还是皇宫里的太子,正儿八经的太子,老二都必须屈就在他下面,谁不以他为首呢。同理,那时候,他和朱隶之间的亲密劲儿,肯定是比起与太子之间要好得多。
可那都是儿时的事了,朱汶只要想到几次见朱理,朱理都能一变二变三变,更不说一个死了父亲的朱隶,和他死了母亲的朱汶,在这么多年里,早就都该变的全变了。
朱汶心底冷笑,表面上则是摇头叹气,用十分扼腕的语气说:“时过境迁,那时候的事儿,怎么能和如今的此景此情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