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柏喜惠跟在自己母亲身后,忽然能听见身旁经过的一些小姐们议论的声音显得有些大。
那几个人,似乎是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
“据闻,宁远侯府的那个朱湘怡,她爹娘为她行贿了。”
“行贿?真不怕死!宁远侯府里头那个三少奶奶,不是现在都还在牢狱里没有出来吗?怎么,那位四小姐,打算陪她三嫂一块儿去坐牢?”
“是不是真的行贿?行谁的贿?听说现在王爷府里是隶王妃做主了。隶王妃听说和王爷一样,不吃受贿这招的。宁远侯府能行谁的贿,让四小姐收到隶王妃发出的请帖?”
“你这话说的还真没错。这正是我想不通的。隶王妃不答应,不发这个请帖,朱湘怡怎么进王爷府这个大门?”
柏喜惠心头跳了一跳,拽了拽自己前面母亲的袖管。
跟在她后面的李家人,其实刚才也听见了那些人说的话,不过都只听了一些一知半解的。李元珠想起了一件事儿,问起母亲:“之前,宁远侯府的大少奶奶是不是给母亲您——”
话没有说完,李元珠的屁股被马氏狠狠地掐了一把,为此只差点没有尖叫出声。
马氏接到柳氏母女俩和柏家母女同时射来的疑问,轻嗽一声嗓子,道:“王爷和王妃都声色严厉,立下了不可受贿的规矩,谁敢顶风作案,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吗?反正我是没有这个命。”
柳氏母女对她这话不予置评。柏家母女却也觉得马氏这话是有些道理,马氏不可能因小失大,去讨好宁远侯府失去李敏,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一笔生意。马氏是聪明的人,不会做亏本交易的。
结果,事情往往出乎于意料。不管怎样,前面经过的那些议论朱湘怡爹娘行贿的小姐们,收到的风声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只听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沿路经过的所有马车,全部靠到边上,给行进的大马车让开道路。
听见这个阵势,是个人都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来了。本来拥挤在王府门口的人们,全部停止了向前,转过身来,不约而同地排到了正门两边上。
李欣儿、李元珠和柏喜惠等,都在人群里垫着脚尖眺望,对比之下,这三人的母亲,都显得比较淡定一些,一方面偷偷抬起眼角观察前面的情况,另一方面,都叫自己女儿的脑袋跟随众人一起垂下来。由于马氏的儿子腿骨骨折未好不能跟来,只有柳氏按住了自己五岁小儿子的脑袋。
马车未见影子,只听周围议论的声音,都可以知道是谁来了。
“应该是京师里被皇上派到燕都的两个皇子,王爷不可能不邀请两位皇子来参加王府办的冬至宴。”
如此推断的来由,是因为马车前面护送马车的护卫队,身穿的都是都督府的衣服。吕博瑞骑着高头大马,亲自为两位皇子护驾。
皇子马车抵达的时候,王爷府里,由于朱隶没有空,由朱理再次代替长兄出来迎接贵客。
一袭金贵的黑袍,绣着金麒麟的胸前补子,随风雀跃而出,让正值芳华的少年更显得英姿威武,俨如一株金光闪闪的黑色郁金香。
两旁伫立的小姐们,有多少都是冲着这位护国公府的二少爷来的,一个个,眼里面放出了烁烁的目光。柏喜惠一眼扫过去,见着无论对面还是身旁,都是同龄姑娘们仰慕朱理的眼神,心里不禁着急:这情敌的数目,无疑是比在太白寺那会儿更多。
眼看,即便是第一次到北燕,可能是第一次见朱理的人,像李欣儿和李元珠,都只能是对着朱理露出流口水的表情。
没错儿,这两位京师里来的李家小姐,以前在京师的时候,还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护国公府据说美如冠玉的美少年小理王爷。毕竟在京师队时候,京师里的皇子们才是主角。护国公府比起皇上的儿子,是势必矮一截的。可是到了燕都以后,完全变成两样。
燕都是护国公的地盘,朱理是护国公的弟弟,其地位身份不言而喻。
两位李家小姐此刻心里头的变化,真不是外人可以体会得到的。
要说这两人有没有机会可以靠近护国公府二少爷成为其良人,不能说是半点机会都没有,毕竟她们娘家里头的女儿李敏是朱理的长嫂。所谓长嫂如母,如果李敏有这个意思把娘家的势力带进护国公府的话,理应该安排她们两个优先。
因此,这两人几乎是心照不宣地转过头互相像是对了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也只有你可以当我对手了吧。
柏喜惠马上被这两人抛到后脑勺去了。可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李敏怎会傻到给柏家机会。
柳氏和马氏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的,想一路上听人说了很多都说是今晚的主角应该是护国公府的二少爷,今儿真正瞪大眼睛一看,当真是了不起的美少年。如果自己两个女儿不勇敢地以这个目标奋斗一下,是不是有点太错失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