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林氏就此被老公冷落了。之前,老公还巴巴沾着她。现在,形势一变,马上又把她当成了破布。林氏想想都心灰意冷了。
嫁人嫁个鬼,为什么女人都这么苦命。
护国公这个罚令下来以后,是要即刻执行的。所以,林氏和曾氏,中午吃了午饭之后,开始筹备着,从东城门开始跪了。
据说,那会儿本来午后燕都的百姓都喜欢在冬天里睡懒觉的,但是,一听说伯公府夫人,与魏府的大少奶奶要上演古代廉颇蔺相如的那种友谊之情,在东城门跪着道歉,一窝蜂的,全从被窝里爬起来。
东城门,林氏和曾氏始跪的地方,是被老百姓从里到外,围了十层人墙以上,挤到水泄不通。
老百姓们听说,一个是要跪到魏府,一个要跪到奉公伯府,一面喊着妈呀,这个道歉的诚心诚意,真的是天地为之动容,从此以后,奉公伯府和魏府,肯定是变成一条心了,成为名垂千史的美谈。
听人这样评论以后,林氏和曾氏是很愿意跪的了,只要想到自己今后将名垂千史。
可有些人,绝对是不这么想的。
像赵氏,带着儿媳妇,本来想着林氏今早上去了都督府以后不知道结果怎样了,搭乘马车想赶到奉公伯府一探究竟,结果,来到半路,就听人家说,林氏在东城门跪下了。
袁氏远远看着林氏跪在太阳底下的样子,想,这一路跪下来,全身要被烈日晒出层皮,两个膝盖头,不知道是不是得跪残废了。
赵氏一想,也是全身恶寒,说:“早些时候,伯夫人这个表侄女说是要说给魏府的四少爷时,我就上司马先生那儿代伯夫人问过了。”
“怎样?”袁氏见到如此惨景,肯定是着急追问。
“两个人的八字,是给不少大师给占卜过,说是天地之和。但是,司马先生却说,有阴气。”
“阴气?”
“说这桩事儿,本是挺好的事儿,可是,因为有不祥之云到了我们燕都,会影响许多事儿,包括把一些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儿。所以,倘若我知道伯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让人代嫁冲喜的蠢事儿,肯定是要阻拦一下伯夫人的。毕竟,正如司马先生说的,好事儿全变成坏事儿。现在可好,真是糟糕至极的坏事儿了。”
袁氏听完,只能得出一个道理:这个司马文瑞真神,太神了,原来都预料到了有今天今时今日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你看看,受罚的不止林氏,还有曾氏。曾氏一样是急于冲喜,想办好事儿,结果都变成坏事儿了。
袁氏感到心惊肉跳的,知道自己婆婆和司马文瑞的关系好,追问:“司马先生有破解不祥之云的法子吗?”
“这个,我真的是问过司马先生的。司马先生说,暂时不知道这个不祥之云从何处来,是要在燕都里逗留几日。为今之计,当然是先躲着为妙了。”
“怎么躲?”
“既然不祥之云会把好事儿变成坏事儿,当然最好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这样,好事儿,不会变成坏事儿了。司马先生把这个叫做以不动制万动。”
“静观其变。”袁氏在牙齿里琢磨着这话儿,同时眼角一眯,再问婆婆,“如果,做的是坏事儿呢,这个不祥之云是助坏事儿的,对不对?好事儿都能变成坏事儿的话,做坏事儿,岂不是变成如虎添翼了?”
赵氏听见这话,不得吃惊地看了眼儿媳妇,想儿媳妇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她听不懂的,纳闷着道:“这个,我没有问过司马先生,可能是这样如此吧。——你为什么突然想到问坏事儿?”
好事儿不做,做坏事儿做什么。
袁氏眯眯眼笑道:“母亲,儿媳妇这是想,小人之心不能不防。既然是如果有人想做坏事儿,会因为不祥之云助长其威势,那更得小心防备了。”
“嗯。”赵氏闻知有理,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最在理了。我这得赶紧到司马先生那儿讨个良方,在室内摆个阵什么的,防小人作乱才行。你看看,你们这个婶子现在多惨,都是因为被小人害的。到司马先生那儿,我得再给伯夫人讨个法子辟邪。否则,你婶子今天这个腿不跪残废了才怪了。”
林氏和曾氏这个腿,究竟会不会跪残废了,百分百是不会的。在古代,这个三叩九跪,怎么跪,不同的人,不同个身份等级的人,跪起来肯定是天差地别的。
奴才挨罚,那是真跪,脱了裤子,膝盖着地,让你跪到膝盖头见骨都有。贵族人家,要说跪,经常还是在地上放了个厚垫子,生怕主子跪疼了,更不用说会跪伤了。
林氏和曾氏当众跪地道歉,那肯定是不能垫厚垫子跪了,但是,好在地上有雪,算是一层软软的垫子了,你况且这两人都不是傻子,在膝盖上早绑上了厚厚的棉垫藏在裤子里头,跪下去的时候,膝盖仿佛跪在被子上,怎么会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