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莹的口才,比李华好太多了。终究来说,李华那时候,是不知情之下,所以,遭受到李敏的打击之后,几乎是猝不及防,当然是毫无防备,因此跌了个惨痛。李莹可不同,眼看了自己大姐的前车之鉴,肯定要未雨绸缪了。这些话,早在李莹心里头盘旋许久了,做好了算计,到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说。现在,正是个合适的机会。
朱璃心头动了,不是因为可怜眼前这个女子,而是可怜了自己。想自己从小到大的那种因为眼睛不好受人歧视的非人经历,怎么说,都不可能对自己同病相怜的儿子,施与同等的痛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点,朱璃是懂的。
“走——”朱璃道。
李莹感觉他的手护住在了他的腰间上,其实,她知道的,在她刚才受袭击的时候,他抱住她摔落在地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不是因为爱,也是因为这个男人要脸皮,要权,要名声。只要抓住这些,她李莹不算是都输了。
听见主子发出了一声逃命的信息,马维心里忽然间松了口气。虽然,他不见得喜欢是李莹劝动了他主子逃。可眼前这个形势,他们势单力薄,比他们人多的东胡人都拼命逃了,他们更不能不走。
只能说,护国公发疯了,不管他们是皇帝的人,不管自己只不过也是皇帝的臣子而已的身份,对皇帝的儿子下了屠杀令。
马维一步步后退,这或许是他第一次与护国公的亲卫军正面对峙,所以,所谓传言中那些有关护国公的传言,只有现在亲身体会才能知道,原来,传言不是假的。
眼前,这些人,周身散发暴戾,是从战场死尸堆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气息,确信无疑。他们的眼瞳里,似乎对于朱璃代表的身份地位,都毫无感觉,有的,只有两个字:军令。
“三爷,你先走。”马维低声道。
他不能确定了,自己能不能护着主子全身而退。
朱璃一样,没有想到现在自己想逃,都不一定能逃。没有想到,护国公竟然都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皇帝的儿子算几根葱的身份了。原来,他想,至多,护国公把李敏从他们手里抢回去而已。或许,在朱隶没有失去理智之前,完全,有可能继续这样掩饰自己。
呵呵。和皇帝想的一样,护国公造反皇帝的心思早就有了。只是,一直装着,掩饰着。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老公逆反的心思?或许知道,如果知道,那就是必定无疑的同谋了,同谋着造反,是逆贼!
朱璃眸子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厉:“杀了本王,有什么后果,你们主子能承担得起吗?”
没有人听他说的话,只要四周围攻上来的人,拿着屠刀,直冲他们三人砍来。李莹发出连声的尖叫。
许飞云看前面东胡人一片血海,再听背后李莹尖叫声。望着这个失控的场面,许飞云脑门上冒出了一颗颗大汗。
难怪外人都说护国公是地狱里的夜叉了。护国公疯起来,根本都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了。
一看,自己身边的女徒弟还要上前去帮着砍朱璃的脑袋,许飞云一把拉住兰燕的手臂。
“师傅!”兰燕不可置信地叫道。
来了!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穿破了漫天雪海,从这里奔来。
辨认出雪海里出现的人,不是敌人的一刻,许飞云差点要给某人跪倒了。好个公孙良生,是终于在最后一刻想到这个可能的乱局了吗?
从雪海里出现的是魏子昂与其带着一小队跑来增援主子的士兵。说是来增援自己的主子,其实,大可不必。朱隶带着那几百号直奔这里的精锐,可是黑镖旗中精锐中的精锐,这样几百号人,如果都不能解决那点东胡人,有点说不过去。魏子昂和公孙良生一样,一开始更担心的是,朱隶找不到人。
黑风谷说大不大,但说小不小,地形又复杂,想突然间在暴风雪天气里,找一路人数不多的人马,肯定不容易。
因此,公孙良生对魏子昂说起了真正的顾虑,更怕找到人的时候,迟了。
自己主子的脾气是怎样的,到底是在军营里和朱隶从小一块滚到大的兄弟,魏子昂在听到公孙良生这样一说,心头才一惊,想起这回事儿。想当初,朱隶的爱马被流沙吞灭的时候,朱隶大发雷霆,命令全军火力全开,直把那些东胡人赶尽杀绝,急追八百里远。
可以说,护国公的部队能所向无敌,与主子这样可怕的脾气也是有点关系的。
朱隶,最在乎自己身边的人,像他弟弟受伤的事传到朱隶耳朵里,朱隶一样是挂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