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宫里的,大皇子莫非不知?”李敏像是抬头扫过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
朱汶说:“卫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亲戚,本王知道。其实,本王是想来让隶王妃再给本王把下脉。之前有过想让隶王妃到本王新府做客,只是有闻现在隶王妃不方便出府。”
李敏转回头,叫了屋门口的小丫鬟进来,拿个给病人诊脉时用的小枕头进来。接着,朱汶把手腕放到了枕头上。李敏取其脉,按了按。
朱汶的神情里,露出了一丝紧张,看着对面她一动不动好像带着面具的面孔。
大概过了会儿功夫,李敏收起查脉的左手,道:“大皇子的病,看起来大有好转,可是恰逢秋冬之际,一不留心着凉的话,容易复发。需要静心休养,在府里过完这个冬天再说。”
朱汶听着她这话,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心情:“隶王妃认为本王该修身养性?”
“大皇子的身子骨,在离宫这段日子饱受摧残,以大夫的眼光来说,肯定是要休养。病,哪怕一时治好了,身子骨要恢复到以前,是需要时日的,不是心急可以办成的事。”
朱汶收起手,拉了拉袖管,眼光,则看着她摆在桌上那封信,道:“实不相瞒。隶王妃,本王是想来请隶王妃助本王一臂之力的。隶王妃应该知道,本王当年之所以离宫,是被奸人所害。本王此次回宫,如果不能把这些奸人抓出来,惩之以法,只怕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母后。”
李敏淡淡垂了垂眉,说:“据本妃知道的,貌似,孝德皇后当年过世时,是病逝。”
“病逝?”朱汶愣了下的样子。
“不是吗?皇上下的圣旨里说了。”
当年皇帝是在颁布给天下的圣旨里面说了,孝德皇后是病死的。然后,为了让大皇子给母亲尽到孝心,让大皇子去给母亲守陵。这样一守十多年之久,太子之位随即转给了朱铭。皇帝可没有对天下说过孝德皇后是被自己赐死的。
朱汶听到的版本是母亲是被人弄死的。
六宫里,像常嫔,听到的版本也是如此。
可是,李敏却不这样认为了,在从李大同口里听到了一丝真相以后。要真是孝德皇后是被皇帝赐死的,皇帝怎么可能真的让大皇子回宫。大皇子肯定是饶不过皇帝。皇帝这样弄死自己的亲生母亲,无论有什么理由,都足以让孩子恨死自己父亲一辈子了。
朱汶口里说抓奸人,其实对自己父亲一样怀有些恨意的,因为皇帝听从了他人的谗言,才把他母亲害死的。
结果,不是?
有没有奸人作祟,李敏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孝德皇后一死,皇帝马上拿了孝德皇后的娘家人开刀,这点众所皆知,倒是不假的。还不如说,是皇帝等了孝德皇后死了,才有了这个机会拿皇后娘娘的娘家开刀。这样说来,其实万历爷对孝德皇后是存了情分在的。不会当着皇后的面做这些事。其实,只要看万历爷如今对待东宫的态度都可以知道,万历爷是个比较谨守传统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倒不想坏了老祖宗的规矩,不想一昧地想着废太子和废皇后。
朱汶是被她的话一惊,问:“隶王妃认为,我母后是病死的?”
“之前,本妃刚有幸听过某人亲口所言,才知道,本妃的亲娘是在宫里染了疾病而死的。本妃估算了下。如果本妃所打听到的消息没有错,孝德皇后死的那年,宫里死的不少人,是包括四皇子等?”
朱汶像是呆住了,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扶手。
看他这个表情,李敏并不可怜他,继续说:“那个时候,大皇子年纪虽幼,但是不是什么事都记不得,是不是?”
是,他记得。那个时候,宫里很多孩子病了。他母亲,赶紧把他先挪到了绝对不会被感染到的地方。接着,直到他母亲死了,他都不能见他母亲一面。这在后来其他人对他的解释里,变成了,他母亲是被皇帝关押了起来。因为皇帝想拿他母亲和他外公外婆们开刀。
如果是因为他母亲染了病不能与他接触,主动和他隔离,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天,这样说,是有人有意存了心思,想离间他和皇帝的父子关系。这样,只要他一天怀恨于皇帝,皇帝定是不可能召回皇宫里。
能怀有这样的诡计,费尽心思不让他回宫的人,除了东宫还能有谁?
朱汶深深地吐出口气,一张脸变的铁青,说:“隶王妃是个仗义的人,是个明白人,所以,隶王妃还是要助纣为虐吗?”
“你说皇后娘娘给本妃写的这封信?”李敏早就知道他的眼神在看这封信,刚好,这是她想给他看的,否则不会故意摆在这个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