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江春在低位摸爬滚打过。因而沈成玦总有一种感觉,他是比他兄长要优异的,奈何长幼有序,兄长只要不是个草包,便要处处压他一头了。
所以他兄长的走低,真的只是万岁爷的意思吗?
沈成玦与齐江春再次对视一眼,只觉得齐江春人虽年轻,却像一块辣人的老姜。
齐江春也在暗中打量他——别人或许不认得,但他认得。
这便是从前跟着顾琅的那个小相公。顾琅不是一个喜欢玩弄风月的人,那么他如今与顾琅的关系……
齐江春这些猜测,在沈大人第一天上朝,就被击了个粉碎。
沈大人头回上朝,就做了一个多少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只见礼部左侍郎沈子兰持笏出列,开口就道:
“微臣要弹劾吏部尚书,顾琅顾大人。”沈探花的朗朗之音在殿中回响。
要说别人,唏嘘的,敬佩的,鄙夷的,神色各异。齐江春的第一反应却是一头雾水。
这难道是顾兄的自导自演?
于是齐江春又往吏部那一列看过去——顾兄分明也是始料未及,满脸的惊诧。
这是真的还是做戏?齐江春暗自揣摩。
上面万岁爷不吭声,静静看戏。
吏部的几个郎中蠢蠢欲动,怼一下探花郎是何等幸事。当即出列反驳:“敢问沈侍郎,我等吏部,何错之有?”
上来就是一个阵营,顿时变成了三对一。
沈侍郎倒也不怯场:“我朝明令,禁止文武官员狎邪。而永国公的大轿频频出入戏坊,不知尚书大人作何解释?”
声如珠玉,却言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