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眼眶红了,他动了动唇,正准备说些什么,沈成玦却抢先一步道:
“府兵说我交了白卷。”沈成玦逼视顾琅:“原来顾大人扣下我的卷子,就是为了今天这个供词?”
彦京鸿有好戏看了,他让狱卒搬了一张凳子来。
“顾大人,原来他不是交的白卷?”
顾琅吞咽一下,声音沙哑:“是白卷。”
定王答应过顾琅,只要沈成玦认罪,让齐阁老能扳倒司礼监的刘阉,他就给沈成玦留一条生路。
沈成玦谁也不看,他就盯着顾琅一个人,两眼布着血丝:
“后边的爬床放火、杀人卖国干齐了,你要我在上面签押?”
彦京鸿眯着眼笑笑:“小相公,你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一张供。你已经代人下场了,罪名多一条少一条,有什么所谓啊?”
顾琅站在彦京鸿前面,彦京鸿只能看见他高挑背影,在昏灯下有些诡谲。
“那张考卷呢?”沈成玦并不打算含糊其辞,他揪着卷子的事不放。
顾琅闭上眼,牙齿在打颤。他忍了几忍,终于道:“来人,”
如果沈成玦再继续说那张卷子,齐阁老知道他不配合,供词没戏了,把对阉党的恨意发泄下来,沈成玦受大刑不说,还一定会被重判。
到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
“把他嘴堵上。”
彦京鸿已然猜到什么事了,不过这不重要。齐阁老只是要那一纸供词而已。过程再精彩,没有结果,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