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筹莫展之时,不远处猛然出现了一个熟人的身影,顾琅悄然一瞥,竟是定王的长随。
那名长随正朝他递眼风,并且微微摇头。
也就眨眼的工夫,顾琅冷静下来掂量着个中分量。
事到如今,只能先放沈成玦进去,事后再去求定王。如若定王能顾念往日情分,该是能帮他疏通,保住沈成玦的。
眼下别无他法,当众赶走实在太可疑。
心中几番挣扎之后,顾琅敛了敛神色,重新挂上一副官脸,漫不经心的交代了几句号舍位置。
/
同考官们在夜色中各自忙碌,而方卓此时,正在贡院前厅坐着,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吃。没一会儿,像是吃的干了,眼珠子暗里扫了好几下。
顾琅窥见他这个动作,便立马上去给他奉茶。方卓眼也不抬,接过去嘬了嘬茶,等那一口糕点顺下去了,才说:
“顾小侯爷,可塑之才啊。”
顾琅微一颔首:“不敢当,阁老谬赞。”
方卓又刮了两下茶杯盖子:“翰林院近来的新人,心气儿太高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道:“官没有多大,倒是个个清高得很,你说说,这还怎么去圣上跟前儿办差呢?”
方阁老与齐阁老在内阁,便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与齐江春不同,齐江春的爹齐阁老,却是个十足的黑脸包公。两相对比,就显得方卓十分和善了。虽是油滑的很,却也深谙官场生存之道。方卓当年,是先帝钦点的甲榜探花。先帝博学勤政,与今上截然不同。因而自然对如今翰林院的后生有些瞧不上。
方卓撇撇嘴:“都没什么眼色。”又正了正身子:“总觉得自己读书多了,就清高起来。但是咱们私下说啊,能站到议事大殿上的,哪个不是出口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