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初一,杨雀仙没来寒馆授课,只来了一封信,推说自己身体不适。
李小园正抚弄陈秀头发的手,有一瞬停滞。可陈秀一回头,他又笑了起来,继续捻着发,还顽皮的给陈秀编了一根小辫儿。陈秀很愉悦,回头就与他亲嘴儿。
沈成玦别开眼,叹了一口气说:“督公,李莫言的身份文书,”沈成玦直起了腰:“给我吧,我下场。”
陈秀闻言冷笑了一声,眼里全是轻蔑。他放下了手中茶盏,倨傲地眯着眼打量沈成玦。
今日沈成玦穿了一件素白长衫,玄色里衬露了个边儿,腰佩扇,头戴纱网巾,一支玉簪,再无他饰。与往常的朴质、清丽不同,今日显得丰神英毅了。
他神色淡漠,一改那种未经世事的稚嫩,换上了看惯世态炎凉的决绝。
他挑了一套最喜欢的装束,他猜,他约是要穿着这件衣裳进大狱了——答卷上,他决定写满陈秀要他替考的始末。
春闱秋闱经年不尽,只要他还能拿笔,陈秀就要做买卖,就不会放过他、放过杨雀仙、放过所有与他相关的人。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放手一搏。
陈秀自己没起身,招呼了两个小宦官过来,带着他去取东西。
临行,沈成玦看了一他们眼。
他们正在把头凑在一起说话。陈秀知会小宦官去办事儿,他自己很豪情地说:“玉仙儿,你说宅子置哪头,咱们就置哪头。这园子才哪儿跟哪儿了!我给你买个大的。四进,怎么样?”
李小园给他捏背:“太大了,两进的够用啦!”
陈秀把手一摆:“寒酸,听我的,四进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