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我还以为我怎么你了。”顾琅束好了腰封,到他旁边坐着,有些好笑地说道。
“宣阳侯亲自伺候你,你还委屈上了?”
沈成玦原是怔愣的,随着顾琅的话,他渐渐恢复神志,羞耻之感愈发占据上风。“伺候”二字他真是听不得了,一下子从脸上红到耳朵尖。幸好他可以遁在一片黑暗里,才稍得安慰。
顾琅没有再说出更骇人的话来,沈城玦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无心与顾琅调侃,略略定神,思索后回道:“多谢顾侯爷。瑶枝无以为报。”手中窸窸窣窣的,也开始自整衣冠。
顾琅闻言嗤笑一声:“好一个无以为报。你这和不谢有什么区别?”有银光一晃而过,顾琅似乎在暗中调整他的发冠,把簪子重新簪好。
沈成玦无话可说。
他还能怎么谢。身上没有二两银子,难不成以身相许吗?
顾琅看他已比刚才稍微平复下来,便拍拍他的肩膀,像是长兄对幼弟那样,很亲昵,却不轻浮。
这让沈成玦不经意想起了,从前他大哥还在的时候。他与大哥同乘翰林院的官轿,那时候大哥每次下轿子前,也会这般拍拍他的肩膀。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沈成玦一下变得敏感起来,他心中不自觉泛起酸涩,又有些想要落泪。
顾琅只当他是被刚才的事吓坏了,抬手去摸他的脸。那只手一凑过来,沈成玦就闻出了腥气,有些嫌恶地想把脸别开。可转念一想……那是他自己的气味啊,顿时又愧疚了起来。
顾琅却浑不在意。
原来他不是要摸脸,而是要把沈成玦的眼皮子往下一抚,示意他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