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少爷,墨荷不敢再问,缓了缓,只轻声道:“血燕放在桌上搁着,少爷务必记得喝。”
窗前的人点点头。
墨荷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少爷,他肚子已经很大了,再过三个月,便要生了,王爷府里诸人如临大敌一般伺候着,苟神医已是每隔两日便会进来给他号脉,各种温补的汤汤水水流水一般送来,再好的时候也没有了。
许是太久没见过少爷的愁,导致墨荷以为以前的日子过去许久了。
墨荷忧心忡忡退了出去,门口吱呀一声,随即传来轻轻的扣搭声。
偌大华丽的寝殿里只剩下了自己。
顾清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可心底更大的悲凉涌了上来,他俯身在桌上,压抑不住地哭了起来。
今天是他爹的忌日,可是,他连悲伤都不能透露。
晨起的时候,他已是极力压制住心头的难过,装的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好歹是端着一副平日里的脸将他送出了门。
即便是二人从此没有再讨论过以前那些事了,可发生过的,哪里能那般轻易忘记。他的爹,对那人做出了那些事情。
但是对于他,爹永远是那个记忆里严厉而温情的爹。——而这二者,从来就不能放到一处去。
顾清宁呜呜咽咽,泪水不住地流。
腹中的胎儿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动了起来,顾清宁抽抽噎噎地摸了摸肚皮,那肚皮再度安静下来。
顾清宁不敢再哭,生怕伤及胎儿,虽是许久才接受了他腹中有孩儿的事实,可那毕竟是那人与自己的骨血,如何舍得伤害他分毫,苟神医说了,他身子弱,怀着身子本是不易,前几个月保胎保了许久,如今安稳了些更是须得宽心才能稳妥,可是内心的悲凉哪里是说没就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