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幕渐黑,而有些地方的白日却刚刚开始。
碧落阁,它坐落京城的北端,金碧辉煌,直耸云霄,通身上下总共分为七层,越往上所接待的宾客愈是高贵,纵然以前顾清宁身为太傅之子,最多也只去过五层,顾清宁捏了捏怀里的手牌,心间充满了对曹焕的感激,如若没有这手牌,现时他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有些人,形死了,但心还没冷透。
今日是朝廷休沐的日子,按着以往,大皇子萧宇灏定会来此放松,顾清宁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脸上的人~皮面具,吸了一口气,便镇定自若往碧落阁里走去。
门房的嬷嬷视察了一下手牌,便面露笑容,唤了一旁一位素衣女侍,将他迎进厅堂。
曹焕官职低微,顾清宁凭着他的手牌只能在底楼待着,女侍迎他进了一别致雅房,立刻有数位衣炔飘飘的歌妓迎上来,一列站好,面露微笑,等着顾清宁采选,顾清宁摆摆手,
“小爷今日在此等候友人,你们暂且下去,待会儿另行通传。”
那些歌妓齐齐行礼,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顾清宁转而对那女侍吩咐,“出去知会一声,小爷这里须得清净,不得有人过来打搅……任何人都不例外,哦,另去给小爷叫来小翠伺候,速速。”
小翠是食坊的女侍,且相貌平平,并不在伺候侍女之列,那女侍虽感奇怪,但自是训练有素的,当下便柔声答应,立刻去了。
不一会儿,门帘叮叮当当中,小翠进来了,她听说有客人唤她伺候,内心喜不自胜,食坊里做的是杂役,粗重乏累,银钱又少,而在厅堂雅室伺候客人只需端茶递水,奉迎送往,又不用像歌妓那般陪侍,自是轻松许多,她朝着顾清宁做了一个揖,端起桌上瓷白的玉壶,一双略带薄茧手腕手有些紧张,僵硬着给他倒上了,一杯琥珀色的酒夜晃着奢靡的香气。
顾清宁从袖中拿了一锭银子赏她,“有劳你了,不过小爷不喜这清酒,下去给我另送一壶西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