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突然恢复了一丝意识,林牧本能一般伸出手来,摸住了邵冷的手指,轻轻扣住。
冰冷的血液与皮肤相融,林牧本能地抱紧了唯一给他温度的存在,就好像抱紧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让我再靠近你一点。
天旋地转间,穿梭航行的飞行器都降落成他眼中的辰星,重叠了永远温柔的轮廓。
是属于自己的轮廓。
额头轻轻相抵,林牧透过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见十一岁时的自己。
寸草不生的光塔彼岸,是故意把自己丢下的邵冷,以及被毒液腐蚀得全身溃烂的林谦。
可邵冷却倔强地不肯闭眼,就这么眼睁睁面对,然后铭记。
他就这样一步步退回来,最终抱住昏迷的自己,说:“哥,我会保护你的。”
邵冷第一次愿意开口叫他哥,是在林谦死的那一天。
父亲死后,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滂沱大雨中,他一声哥让自己热泪盈眶,就好像在对他说:你失去了一个亲人,那么以后我做你的亲人。
邵冷捂住他的眼睛,硬是没让他看见最惨烈的那一幕。
有温热的液体落到脸上,一滴一滴,猩红色分外骇人。
“你在哭吗?”十一岁的林牧问他。
“是啊,”邵冷始终注视着陨石坑里的动静,面庞平静,却故意让声音颤抖得厉害,“哥,我受伤了,我害怕。”
越来越多的血落到他皮肤上,他却以为是邵冷哭得厉害。
“不会有事的。”
那血液太滚烫,带着灼伤理智的温度,竟让他相信了血和泪有着对等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