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男女有别么?仗着一副年幼的样子装傻充愣,自家主力良善不与他计较,她蓝离可是得好好和他诉说一番规矩的!
只是还没等她找迟丑的麻烦,却见这小胖子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消失在原地,整个院子里也没有他的气息,也不知究竟去了何处。
“…主子?”蓝离有些不明所以地将手上面盆放下,服侍她下床洗漱,一边问道。“这小胖子是去哪里呀?急匆匆的也不知道跟人打声招呼。”一边说着,她一边悄悄抬眸打量着自家姑娘的脸色,见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异色,心中的疑问更深。
阿姝先是下床看了一眼小女儿,见她此时睡得香甜,并没有被吵醒的模样,方才抬头对着蓝离笑了一下:“他先前也未与我细说,估计是初到南疆,所以先耐不住要出去玩耍几天吧。”
蓝离这段时间也没少见迟丑出去贪玩,因此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殷勤地伺候起自家主子来,一边笑着道:“看来这天鸠蚕果真是名不虚传,主子您现在精神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另外还有仙君无微不至的诊治照料,奴婢相信再过不久啊,您定能完全康复的!”
阿姝抬眸看着她殷切的眼神,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一颤,眉眼却愈发柔和,笑着点了点:“嗯。”
蓝离见她笑得高兴,自己也愈发高兴地忙上忙下,轻声在她耳边念叨着:“哎也不知道仙君到底何时才能回来。奴婢听这里地人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虽不知修真界对于这三千小世界来说算不算神仙天界,但总归也有些时日差异的吧?如今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奴婢也没收到什么音讯,真是让人担忧。”
听他提起木远,阿姝面上强作的笑意终于轻松了一些,道:“莫要担忧太过,我相信仙君的手腕。鬼界之物虽诡异莫测,但好在入口已封,源头便被堵住了。剩下的漏网之鱼,只要根据我画的阵法,使用均匀五行之阵加以防范,问题应该不大。”
“是啊,好在仙君把入口封住了,不然这事还真难办。”蓝离跟在她后头应和了一句。
阿姝却猛地心头一震。
“若我说,他是为何保护你和孩子而死的呢?”
木远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昨日的梦魇又浮现在眼前,让她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狰狞。
“主子?主子”
阿姝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蓝离:“怎么了?”
蓝离指了指匆匆跑到门口站定的侍卫:“癞……封将军的士兵说,有人找您。”
“阿姝小姐。”那士兵毕恭毕敬地垂下头,道,“有位自称是您远房表叔地中年男子在外求见。”
阿姝眉头一挑。
她的……表叔?
第44章 谁的骨
“哎呀,你走吧大伯,我们家姑娘说了,她在这南疆可没有表叔这个辈分儿的亲戚。”
院子里头,蓝离姑娘颇为无奈地对着杵在院门口不肯离开的男人福了又福,却还是得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退让,只觉得心中累极,连带着脑袋都开始疼了起来。
此次她陪伴着自家主子来到南疆,明面上虽是声称着想要探望一位多年未见的亲戚,但她和主子,甚至就连那个讨厌的南疆将军封闻秉,只怕心里都清楚得很,这不过是她们想要一同前往南疆探查鬼族阵法所随口诌出来的托辞罢了。故而,就算她们已经到达南疆数日也未曾去寻找过所谓的“亲戚”,封闻秉也从未派人来打探过一二。
只是不想,她们这边尚不打算有所动作,这脸皮厚的流浪汉居然自己跑上门来攀起了亲戚。
蓝离之所以认定此人不过是一介想要讨些便宜的流浪汉,实在是因为这人的装扮真的太过落魄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耸拉在几近花白的油腻乱发上,不知多少年没有修剪过的胡须爬满半个面颊,让人看不出他的原本面貌。衣裤自然也是如帽子一般的破烂,甚至形状还要更加惨烈一些,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唯有身后背着的一顶黑色斗笠看起来颇新,却也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莫非是此人从哪里顺手牵羊而得。
流浪汉见她拒绝,眸子咕噜噜一转,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开大嘴,竟然就大声哭嚎了起来,冲着院子里面喊去:“你这不孝的表侄女,口口声声说来南疆寻我,如今看来却竟只是一场空谈罢了,莫不是只想着过来巴结这南疆官人的老娘,好做人家的媳妇不成!”
蓝离听他这般口不择言地辱骂自家小姐,顿时大怒,差点便想一个杀招取了他性命去,只是好歹记得如今人多眼杂,不宜妄动干戈,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不再理他,径自去关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