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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云深的手指在借据的笔迹跟手印之间划动着,说:「这手印无法给我熟悉的感觉。」

「我就知道过去了这么久,你们一定不认账,所以我把当初公证人的证明信也带来了,如果你们拒绝付钱,我就请我的律师联络你们,到时我们法庭见。」

「都这么久了,你还能找到当年的公证人,真厉害啊。」

夙云深微笑着又伸手触摸其他的资料,口气看似称赞,但仔细品味后,又觉得那更像是揶揄。

孙哥狐疑地问:「瞎子不是都看盲文的吗?你这样摸摸摸,能摸出什么来?」

「比起盲文,我更喜欢这种普通的文字,只要用心,是可以阅读的,你有没有觉得很神奇?想不想学?」

「呸,老子又不是瞎子,为什么要瞎子摸象?我不想学,我只想要钱。」

「可是我真的没钱啊。」

夙云深放下手里的资料,很无辜地看过来。

「其实这借据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钱,这栋住宅是我外公留下的,为了继承它,我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缴税了。

这些年来我们都是靠典当过日子的,所以别说七十万,我家里连七千都拿不出来。」

收了这么多年的高利贷,这种哭穷的方式孙哥见得多了,为了套到钱,他表现得很有涵养,问:「那你不用工作吗?」

「不,我身体不好,一出门就会晕倒,所以这辈子出门的次数加起来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可是我听说你会针灸。」

「会的,不过都是客人登门来请我针灸,就是赚点小钱花而已,我听孙先生的声音,你有脾虚胃寒之症,要我帮你针灸一下吗?针灸费我们从欠款里扣也是可以的。」

什么叫『也是可以的』?照这样抵债,就算把他针得全身像刺猬,针到下辈子,那七十万也讨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