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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铺着上好的软垫,表层还是蜀锦制的, 常歌却如坐针毡,一面?想?乱动几分?, 一面?却僵着身子处在个?泰然的坐姿,他正局促,却听冀州公?道:“你方才,唤的不对?吧。”

常歌整个?脊背都针扎一般,愈发恭敬行了一礼:“属下常歌,见过冀州公?展。”言毕,便要抚袍行大?礼,冀州公?赶忙将他臂膀扶住,他手上略微施力,将常歌扶坐回去。

常歌愈发不得其解,绷在行礼的姿势没敢收手,他手上却忽然一温,是祝政不由分?说握了他的手,强压在他膝上。祝政凑在他耳边,耳发便滑在他肩上:“叫展从伯。”

长?辈在上,祝政忽然是要闹些什么,即使他忘了舅父那顿剑鞘,常歌背上可还疼着呢。

常歌不动声色地抽了数次手,祝政却更将他双手紧紧裹住,攥得更紧了些。

冀州公?朝他笑笑:“你们的事情,政儿已同我说了。”他声音忽然柔了些许,“这世道太难,当初又那么大?的事情。幸好你二人都活了下来,还能在一处扶持,也算是好事。”

常歌本暗中使劲的手忽然就松弛下来。

“可惜政儿说得突然,我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他若是提前?说些,我定备上数车大?礼——”

冀州公?忽然想?起什么,自腰间解下一玄色玉佩,摊在手心。

“我们老祝家的人都有?几分?傲气,都觉着自家祖先是玄鸟,玄鸟子孙跟着大?禹治水,因为?有?功,大?禹赏了他一块玄玉燕。故而我们老祝家尚黑、尚玄鸟纹。这块玉是恒山墨翠,虽然比不上大?禹赏的玄玉燕,但?也算我们老祝家的一点心意?。你接着吧,政儿说你们去年冬日里结的亲,就当我这个?做伯伯的一份来迟的贺礼。”

这块黑玉掌心大?小,古朴无泽,色沉如墨,被雕做一燕子形制,正欲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