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抿唇,只死死攥了他的手。
常歌轻而小幅地摇着头,他眉尖轻蹙,努力?压着自己的语气:“天子天子,乃天下之主。先生为一国之君,更是天下万民之君父,此危难关头,千万子民已于水火之中,君父不担此任,还有谁可?堪胜任。”
祝政攥他的力?道极大,将他的掌骨捏得?剧痛。庞舟飘摇,江波怒而拍于甲板之上,溅湿了二人相握的手。
长?堤深处,传来一声?空响。
大堤,绽裂开一条黝黑的缝。
“快。”常歌回捏了祝政的拇指,“你有你该护的人,我有我要做的事。”
祝政沉沉阖上眼帘,纤长?的睫上零星闪烁,不知是溅上来的江波,还是另有触动。
他缓缓抬了眼睛,松开了自己攥紧的手心,复而扣进常歌的指间,同他十指相扣。
祝政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坚持住。”
常歌点点头。
祝政这才依依不舍松了他,深深望了常歌一眼,而后踏江而去。
月光洒在他踏过的江面上,江水繁乱,将月色搅得?玉碎。
而此时?,常歌亦轻身落于一轻舟船头,朝里面正?忙乎的船工道:“除了掌舵的,所有人带上压舱货,随我来!”
渺渺山丘之上,江雾弥漫。
一直端坐的“老子神像”忽然自神像底座上站起了身,旋开拇指,展了把扇子。
这是个身量细瘦的男人,着一身青衣。他所有头发?都高高束起,不留一丝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