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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的心蓦然一紧,只感到衣衫被彻底扯开了,他的伤口也再度崩开,鲜血滚得到处都是,还未用尽的绷带滚了二人一身,几乎将他二人死死缠在一处。

江上大雨来得急,猛烈地冲击着窄薄的木制船壁,晚风几乎要将整个楼船摇碎。

他们在暴雨中渴求对方的温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中一切的躁动、不安、惶惑,以及……患得患失。

佛曰,行从痴起,痴是行缘。

缘而?生执,是为苦集。[1]

……

窗外狂风急雨,窗内却安宁无比。

九层本是给颍川公主备下的楼层,整个屋子按照新房布置,四处挂着?红色纱帐,燃着?长长的喜烛,连窗棂都是花好月圆的制式。

可惜,九层却不是公主在住。

长喜烛燃得久了,枯焦的灯芯会引得烛光摇晃。祝政怕烛光扰着常歌,正薄薄披了个外衫,站在窗前小心剪着烛芯。

他利落下剪,烛光一?晃,屋内复而?柔暖起来。祝政轻手轻脚回去,才刚躺下,常歌迷糊着?就摸了过来,自然而然靠上他的胸膛。

常歌光洁的额上被烛光抹上一?层如蜜的暖光,薄薄的,若能尝一?尝,应当也是蜜糖的味道。

他的睫仍在轻抖,似乎还黏糊着?说了几句什么。祝政依死侧耳倾听,却一句都没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