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担架的脚步声还没走远,常歌肩上一沉,有人为他披上了厚重的鸦羽大氅。
“冷么。”
常歌刚一回头,恰巧撞上祝政的眉眼。只是这双深邃眼眸今日格外多愁,衬得祝政整个人都冷了三分。
“还成。”他刚答完,冷不防呛了口寒气,轻咳了数声。
祝政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起身,关了书斋所有窗户。
“别逞能。”
祝政折身回来,摸了一把他的背心,层层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方才行针,很疼吧。”
他轻轻一摸,一触即放,但常歌却忽然侧脸,认认真真地端详他一番,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祝政在他身侧坐下,略有怜惜地帮他拢了拢滑落的大氅。
他刻意以肩头相抵,靠得很近。常歌没躲开。
今天祝政有种独特的百草香气,闻起来如春日原野。他先是凝望了常歌片刻,温热的手掌落在他左肩巨箭伤痕上,他眸中触动,轻声问道:“疼不疼。”
某一瞬间,他看到常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再凝视之时,那杀气烟消云散,又转为剔透的纯净。
“还好吧。”常歌移开视线,“‘此等小伤,不说十次,我中也中过七八次’。”
常歌中左肩巨箭伤痕时,祝政在侧,当时他询问伤情,常歌正是答了这么一句。
祝政满脸怜惜,掌心顺着锁骨下移,终而制住了他的肩,而另一只手捏上常歌下颌,作势要吻。
常歌垂睫,二人呼吸相错,几乎鼻尖相贴之时,祝政身形忽然一僵,他察觉到一柄凉润匕首贴上了他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