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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早已断粮。虽事出有因,但阵前断粮,是能当即拖出去斩首的大罪。

孙太守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脑袋晃悠晃悠,快要搁不住了。

“先生,孙太守在襄阳当执数年,虽无大功亦无大过,此次断粮破城实属无奈,战时非同寻常,冒然斩了太守,恐乱民心啊!”

李守义拱手:“孙太守无心之过,还请、还请先生权衡!”

“你是无心,但亦是无能。”

祝政依旧盯着孙太守。

依旧是那双含情凤眸,此刻却忽然杀意凛凛。

他不徐不疾,温声问:“襄阳城守军,合计七万,伤亡六万四千二百八十三人;襄阳百姓三十万,伤亡十万有余。自此往外七里,哪一寸,不是屠杀之地。”

孙廉越伏越低,最后竟要贴上地面。

祝政垂眸,看着茶盅内澄明茶水,口吻似询问,又似质问:

“孙廉,我问你。若我不杀你——何以平民怨,何以慰天灵。”

“先生三思!”李守义喊道。

“请先生三思!”

堂内都尉参谋,立即乌压压跪了一片。

堂上正在僵持,一少年飞身跃入,单膝跪在堂中,向他复命道:“先生,被他逃了。”

正是方才追着白苏子出去的景云。

祝政抬眼。

虽说景云轻身功力不及幼清,但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此人居然能从景云手下逃脱,许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