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一进官署,一众武将参谋肃立。他当即扫视一周,未见到常歌。
孙太守端了碗茶,哆哆嗦嗦上殿,人还没走到,茶已经哆嗦出去大半。
“司司司司空大人!”孙太守终于走到祝政案前,双手捧茶,“请请请大人喝茶!”
陆阵云乐了:“倒个茶,怎么还把自个儿倒磕巴起来。”
祝政倒是平和,接了孙太守递过的茶水,温言道谢。
他信手翻着此次襄阳围困简报,堂上除了竹简声,无人敢开口。
陆阵云开始发难:“所以,此事竟是你们趁着夏天罗都尉重伤,擅自决定开城门放归城内百姓,导致襄阳险些失守?”
孙太守闻言,当即开始高呼冤枉。
“你冤个屁!”
陆阵云把简报朝他掷去,啪地砸在太守头冠之上,“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廉与义相谋,拨两队精兵护百姓出’。难不成这襄阳城里,还有第二个太守孙廉!”
孙廉趴着抖,头都不敢抬。
西部都尉李守义倒是上前一步,行礼道:“此事确有内情。”
“襄阳城围困已久。围困伊始,已向枝江、夷陵、江陵等地分别求援,只是敌军狡诈,往来书信都一应拦截,后来转了精兵快马传信,尚未行出二里,均被魏军乱刀砍死……”李守义停了停,“军粮一直匀着分给百姓,连骑兵营的战马都杀了不少,可襄阳城,数十万之众啊!城守住了,粮草辎重都无补给,城内无以为继,百姓易子而食,这算是……这算是!”
李守义拂袖,不愿说了。
“此事与李都尉无关,放百姓出城是我的主意。”哆哆嗦嗦的孙太守接过话头,“李都尉发现时,西南角楼已塌,百姓蜂拥而出,无法,这才拨了精兵护卫出城平民,导致阵脚大乱,先生若真要罚,罚下官一人即可!”
祝政难得抬头,看了孙太守一眼。
“先生明察。”李将军拱手道,“百姓出逃是不假,可一出城门便是魏军包围圈——那魏军如何神机妙算,怎会如此精准,此事一出,太守必受牵连,说不定连太守都在对方的谋划之中——还望先生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