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站在门前,抬手轻轻推开门,木门吱呀一声,道道日光照入屋内,刹那间驱散了满屋阴霾。
望舒便这么披着满身霞光,时隔百年之久,再度踏入这间小屋。
屋内摆设一如百年之前,望舒眸色微动,站在桌边,修长指尖轻扣桌面,仿佛还残留着他当年匆匆离去时的余温。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宗梧就这么对着这一间充满回忆的小屋,独自过了一百年。
百年的光阴足以将他的死愈合成一道伤疤,宗梧却固执地每日都要将那伤疤揭开,搅得血肉模糊,似乎这锥心之痛,才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望舒的存在。
望舒眼眶微红,走至床畔,被褥被铺地十分齐整,一丝褶皱也无,望舒缓缓坐下,抬手抚上那一层薄薄的软被,俯身侧躺下,枕上残留着宗梧发间的气息,望舒阖上眼,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望舒伸手将枕头往上挪了挪,想枕地更舒服些,眼尾却蓦然瞥见一抹白色。
这是什么。
望舒心道,伸手将枕下的东西摸出,正是一幅画卷。
画卷为何要放在枕下,难道他睡觉时不咯人么?
望舒伸手轻划,画卷悠悠展开,只见那纸上描绘着一名斜坐轻笑的青年,青年一袭白衣勾勒出纤细腰身,外罩一件轻薄的曳地紫衫,紫衫上以银线绘出玉兰花的形状。
望舒却止不住的双手发颤,鼻尖泛酸。
这画上的人,正是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