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时把画卷给撕了,斩断了这唯一一条媒介,旁人是进不来的,峰峦卷会创造出你内心最想去的地方,我想着到一处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醒来后便是这里了。”望舒拍了拍湿-漉-漉的衣衫,又将褶皱一一抹平,随口道:
“这里东西和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宗梧愣愣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望舒,一时有些出神。
看望舒的模样,不像是生他的气,但他内心始终有些不安,自百年前一别,他与望舒之间生分了许多,且又经过此事,回想起先前望舒所言:“早就知道了”……
“望舒……”宗梧轻咳一声,退到门边,一手扶着门框,指尖紧扣着木门,有些紧张。
望舒整理好衣衫,捋了捋袖口,随口“嗯?”了一声,抬眸看向宗梧。
宗梧磕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殷弃?啊不,殷弃是我。”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殷弃确有此人,而且他的父亲也确实与我有过浅浅交情,加之你又拿出了信物,故而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多想。”望舒笑了笑,走到一旁石桌边朝宗梧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宗梧乖巧地走过去,与望舒对坐于石桌两侧,桌上摆着一簇野花,望舒拿出匕首,细细削去花茎上的刺,继续道:
“真正让我起疑的,是在客栈中,你发病的那天。你幼时中了火毒,我曾经在你伤口处敷了一片我的心鳞,而当晚你发病时我便感知到了那一丝微弱的鲤息,之后我便一直有意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直至赤哲出现的一刹那,这便坐实了我的想法。”
宗梧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待望舒提及赤哲时,脸上露出哀戚神色,闷闷垂下头,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