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逃命时几乎是一颗心到了嗓子眼,待到现在放松下来,双腿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抽痛,料想是一开始跑时扭了一下,但痛楚不大,伤势较轻,望舒便也不放在心上。
见宗梧小口小口地将橘子都吃完,望舒这才心满意足地又剥了个橘子,一分为二,继续递给宗梧,这回宗梧却是摇头不收。
三人皆静默不语,但望舒却觉得此刻格外温情,浑身松懈下来,这时才发觉剥橘子的手竟在不自觉地轻颤,小股小股的刺痛袭来,望舒侧过手臂,只见白皙手腕处赫然一处伤口泛黑,血肉通红,想来是方才不慎溅到了一些黑蛟的酸液。
宗梧侧头看着望舒,望舒轻咳一声,想也不想便将衣袖拉下,遮住伤口,继续若无其事地给宗梧剥橘子。
一旁的赤哲轻轻打着鼾,宗梧见状眼神闪烁,正欲开口之时,忽而被一道声音打断。
“请问…你们是去襄屏江的么?”声音清脆宛若出谷黄鹂,望舒与宗梧同时侧头看去,只见一唇红齿白的少年,身着月白色轻衫,头发披垂,正站在帘外怯怯问道。
望舒点头,“阁下是?”
“我叫流璃,也是要去赴宴的。”少年眨巴着一双大眼,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我能坐这里么?楼下的位子都被占了,客栈的人让我往里找,其他位子他们也未燃灯,我也不敢去坐。”
望舒侧头看向宗梧,宗梧轻轻点了点头,望舒这才笑着道:“可以的。”
少年松了口气,道了声谢,随后侧身朝外吹了个口哨,随即羽翼翻飞声传来,一只通体银白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进厢房内,落在了宗梧身前,黑豆似的小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宗梧看,隔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望舒。
少年惊呼一声,忙拍了拍手,“雪儿!回来,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鸟儿抬起爪子挠了挠头羽,在少年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从桌上飞起,直接一下踩上了赤哲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