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三月,腊梅渐凋,桃李相争,寒香寺盛景初开,一如往昔。
横渡一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可又什么都变了。像江河里徐徐流淌的水,千古悠悠,却不知今天这一滴,是否还是昨日那一滴?
眼下还有人穿夹棉,梁锦不惧冷,已换上春装,加上里头中衣也不过轻薄的三层,他倚着门框晒晒暖阳,远远见何须问抱着一束桃花而来。
他今儿穿了象牙白的袍子,广袖飘飘,怀靠一束粉嫩桃花,,自旭光里走来,一颠一波,似一段琴音曼妙,看见梁锦,便扬起一个笑,挥挥手里的桃枝:“慕白给的。”
走近后,梁锦迫不及待将他扯入怀中,因他的压迫,桃花儿掉了几个瓣子,何须问轻推他一下:“仔细些!这可是今年头一束。”
“今年头一束,明年又有头一束,”梁锦倚回去,扬起不羁的下巴:“年年都有,不值什么,你要喜欢,咱们把院儿里的海棠都拔了,种上几棵!”
“照你这么说,物尽其有,就不用珍惜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梁锦揣摩着他话里有话,赶紧正身:“我说的是花儿,可不是人,你别瞎曲解我啊!”
何须问无奈摇头,跨进屋去,将花递给华浓:“找个瓶子插上,就放在书案上。”他回望跟进来的梁锦:“你二弟马上婚期就到了,我这几日都在母亲那里帮忙,还没问你,你那些帖子可都写好了?”
一阵春风和着梁锦一同转了身,他将桌案堆的好些帖子拿给何须问:“可不都写好了?你检查检查,看看你家里的人对不对,一并爷爷的同僚、门生你也看看。”
“我又不认得这些人,叫我看什么?”何须问睇他一眼,再扫一眼那堆帖子:“咱们成亲的时候也宴请了这么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