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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见他如此,自己也不得安心,掀开被子就要叫华浓云裳来,却被何须问拦住:“别扰她们了,让她们歇着吧。”

“卿卿,你等等啊。”梁锦胡乱踩着鞋下床点了蜡烛,翻箱倒柜好一阵找,何须问不明,撑起来问:“你找什么?”

“不知道普洱茶搁哪儿了,我给你泡一盏,可能是停住食了。”

大半夜的,叫他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公子做这种事,何须问不忍心:“别找了,上来睡吧,一会儿就好了。”

梁锦不依,拉了好多紫檀笼屉揭了许多黑定瓷罐子才找到,搬来个小炉子在床前,点了碳烧水。

外头是幽深的永夜,里头是蜡炬的昏庸,温暖的屋子,缱绻的帐子,一切都那样宁静和煦,何须问倏然酸了鼻头,将头像一只猫一样折在梁锦肩上。

梁锦正盘着腿拿着扇子对那炉子扇风,压下来的重量叫他不敢妄动,将手搭下来,卷了他一缕头发绕在指尖,轻轻地问:“怎么了?”

“我也学着料理家事罢,待你以后入朝为官了,好替你分忧。”

梁锦呵呵一乐:“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要是无聊了就出去玩儿,我下了朝顺道去接你,将朝堂上那些糟老头子的话学给你听,你若喜欢,也可以帮我分析下政事,看一看公文……”

炉子上的水已有些“淅淅”渐响了,何须问盯着那个篆梅花的银壶,嘴里不过脑子地徐徐说着话:“人说少年夫妻相恋,中年夫妻相厌,我们每天坐对,以后两看相厌了怎么办?”

“瞎说,”梁锦抓起他的手把玩:“我天天见你,却一天胜一天的喜欢你,你长高的每一寸我喜欢,新长出来的头发丝儿我也喜欢,将来你新长的每一条皱纹我也会喜欢,在我眼里,每天都是崭新的你。”

何须问还沉浸在他的每一个“喜欢”你,骤然听他无比正经地说:“只一点,你可不许留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