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的十六七岁议亲,也不小了。”梁锦按理说理,背着手有几分狂傲:“不过的确不用急,过了年,上门来说的人家肯定多的是,到时候选一个好的!”

梁慕白垂下头,嗫喏道:“我是个庶女,不敢求什么名门望族。”又鼓着勇气说一句:“就要个普普通通的,能善待我的人就行……”她是意有所指,林鸿在后头端着箱子,心头紧得发酸。

只有梁锦听不懂,仍骄傲着:“什么庶女不庶女的!你是我梁家的长女,配谁都是配得上的!”

“少说两句罢。”何须问要帮衬梁慕白,故意拖着跛了的那条腿着急往前走了几步,梁锦在后头满脸错愕,这怎么就生气了?忙跟上去扶他:“卿卿!等等我!”

走出好一段距离,两三个丫鬟托着布匹去追,只剩下林鸿,他端着重物,不跑上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紧不慢的跟在梁慕白后头。

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不至于失礼,也刚好能听见彼此说话。

“你……”看这情形,他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了,梁慕白忐忑了一会儿,便开了口:“你可好?这些日子去大哥院儿里,总不见你。”

往那边的确跑了好几次,去探望何须问,顺便探望林鸿,林鸿这些时日的确不常在,和东逞东奔西走:“大少爷使我出去办些差事。”

办的是何须问的差事,查访药铺,收集物证,可不能跟梁慕白说,一来此事要守口如瓶,二来也怕吓着她。

她也不多问,只绞着帕子说了一句:“今日雪化尽了……”这像个暗语,是对情人的催促,怯生生的,带着没有剥干净的廉耻。

林鸿立即就懂了,却没有马上答她,方才说起她的婚事来,他在后头听着,恍然醒了,那些日子不过是南柯一梦,他可笑自己,竟然还想着,积攒银钱赎身,改了奴籍,将来或许可以挣上一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