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让人做了涮羊肉,铜锅一并好多菜摆在桌上,是一个圆桌,三个人围着坐,中间腾腾的冒着烟,桌子底下拢着炭盆,暖得人浑身舒坦。

丫鬟们都在四下站着,李氏穿着缁色的褙子,里头是黎色的襦裙,见何须问还是穿个襕衫,便和蔼地问:“穿得这样单薄,就不怕冷?”

“里头穿得厚,母亲不必担心。”何须问脆着声,嗓音比梁锦温柔些。

年轻人耐寒,李氏也是打年轻过来的,也不多说他,扭着身子又去嘱咐梁慕白:“你病才好了,可要多注意保暖,别回头又发了。”

梁慕白病了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看着柔弱更甚,松松的挽着个髻,好比画儿里头的病西施:“慕白晓得了,谢母亲关怀!”她说着,替李氏斟了杯茶。

“锦儿也该过来了……”李氏往厅外张望,厚帘子盖着,也看不到个什么,正要让丫鬟出去看看,梁锦就掀帘子进来了,带着一身寒气。

“给母亲请安。”他拱了个手,边上一个丫鬟替他解了斗篷后,他就挨着何须问坐下,去抓了下人家的手,讨嫌的问:“凉不凉?”

简直冻得像快冰,何须问心一下软了,反握他的手给他捂着:“你怎么也不捧个手炉?”

他俩是一个替一个操心,梁慕白别开眼不便看,李氏捂着帕子笑:“好了,烘烘手好吃饭。”

“父亲呢?”梁锦扫了一圈儿,没见着梁郝的身影,忐忑着要是父亲也在这里,恐怕要连饭也吃不下了。

“他上赵姨娘院儿里去了,说是要去过问下你两个兄弟的学问。”李氏态度和软,一点醋意也没有:“说起来,你天天与他们一道念书,你看他们可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