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雪停了,后院的梅花开满了枝头,一层薄薄的雪铺在上面,盖住了娇嫩的花瓣,却挡不住满园的幽香。
向亭晚挎着竹篮,在枝头飞跃,枝丫上的积雪纷纷落下,这院中仿佛又下了一场雪。向秦站在树下,看在枝头上的人,移不开眼睛。
“爹爹,这些够吗?”向亭晚跃下枝头,捧着竹篮仰头问。
“够了。”向秦接过竹篮,牵着那小手,走到那井旁,向秦提了一桶井水,把花瓣倒入水中,井水冬暖夏凉,两双手在温热的水里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两人总觉得那手的触感比花瓣还娇嫩。
“洗净晾干后,放入米酒中密封好便可。”向秦把梅花铺开便拿了毛巾给向亭晚擦手。
直到下午梅花才干,两人将密封的酒坛埋到了梅花树下。
“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喝酒啊?”向亭晚问。
“明年开春就可以喝了。”
“明年开春就走了。可以带一坛走吗?”向亭晚问。
“军中不得饮酒。”
“那我们可能要好多年以后才能喝到了。”向亭晚有些遗憾地说。
“那是定会香醇可口。”向秦说,“也保不齐能留到你大婚当日,给你当做合卺酒。”
向秦说完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合卺酒,是像昨晚那样喝吗?向亭晚满脑子都是昨日向秦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和唇间那柔软的触感。
酒香在地底深处慢慢发酵,一些情愫也在这高墙深院中生根发芽。
除夕将至,府里上上下下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只有向秦一人时时出神。向秦看着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的向亭晚,看着那洋溢着喜悦的小脸,到了嘴边的话每每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