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已经飞快地摸到了书包暗袋,他用匕首割开那层夹缝,从里面倒出一个扁平的铁盒。
“什么玩意儿?”麻杆有点茫然,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人民币。
“打开,八成有银行卡。”
盒子有锁,但是一撬就开。在这过程中覃小雨一直在挣扎,但她连脸都快被摁进泥地里了,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背上压制她的土豆。
盒子打开,麻杆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失望的声音:“什么嘛,照片信纸胸针,还有些小姑娘的发卡什么的……靠!不值钱的,全是没用的东西!”麻杆愤愤地将铁盒子摔在了地上,铁盒子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他还上脚狠狠踩了几下。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覃小雨的嘴里突然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咆哮声,她不要命地猛然一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土豆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她掀翻在地,覃小雨猛扑出去,将盒子抓在手里。
覃小雨跪在地上,死死地瞪着土豆与麻杆,眼神里充满仇恨。
“这小婊丨子真是让人不爽!”土豆站起身来,“钱老子不要了,今天大爷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回头让兄弟们先玩你一圈,再把你卖到山里去给人当童养媳,看你还飚不飚得起来!”他伸手一把抓住覃小雨的头发,拖着小女孩就走。
覃小雨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她只是用一双仿佛淬了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土豆与麻杆,仿佛要将这两个人的脸一辈子记在心里似的。
“大、大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或许是良心未泯,也可能是被覃小雨吓到了,麻杆忍不住轻声道,“反正钱我们拿了,人也打了……”
“闭嘴!”土豆阴森森道,“她把老子惹火了!”
“嗖”的一声,麻杆和覃小雨都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只听“扑通”一声,土豆居然一声不吭直挺挺地面朝下倒了下去,脑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直接晕了。
“大哥?”
又是“嗖”的一声,这次长箭直接就钉在麻杆脚边,麻杆吓得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谁?出、出来!”又是一支箭射来,重重击中了麻杆的肩头。麻杆疼得“嗷”的一声,他看了眼覃小雨,又看了眼空荡荡的巷口,最后挣扎着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竟然连土豆都不管了。
巷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覃小雨直勾勾地看着巷子口。一个身影从墙旁边的树上溜了下来,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有点长,穿一套灰不溜秋的卫衣卫裤,很不起眼的样子,只有身后背着的一张复合弓使得他看起来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他爬下树后,便走过来捡地上的箭。一共三支,包括第一支射晕土豆的在内,其实都没有装杀伤性箭头。
见覃小雨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这人的手停了停,疑惑地看了回去。
长得很普通,胡子拉渣的,看着挺落魄。他说:“别看了,人没死,等下就醒了,你赶紧回去吧。”说着,他把弓箭收拾好,装进背包,转身离开。
覃小雨突然就动了起来,她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然后跑了过来。
“干什么?”男人停下脚步。
覃小雨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闪闪发亮:“你接单吗?我出五十万,雇你杀一个人。”
第17章 复仇者4
灯火通明的戏台上唱的是《坐楼杀惜》,演宋江的黑髯白面,明明灯光够亮,五官就是不太分明,倒是演阎婆惜的花旦珠环翠绕,明艳照人,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台下拥着一群观众,时不时鼓掌叫好,楚灵崖一不留神撞到一个,对方木木地回过身来,脸部的地方竟然只是一团黑气。
楚灵崖微微一愣,再看台上,宋江的五官又何尝不是一团暧昧不清的气,整出戏,锣鼓喧天,精彩纷呈,台上台下,唯一清清楚楚的竟然只有阎婆惜。唱戏的女人容颜娇丽,身段婀娜,或许是注意到楚灵崖在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便直勾勾赤丨裸裸地看了过来,换成一般男人多半连魂都给勾没了,不过楚灵崖显然不是一般男人。
他只看了两眼,便转头去看身旁的谢如渐:“如渐哥,这是哪儿呀,怎么有人唱戏?”
然而谢如渐的身影却没有出现在楚灵崖身边,楚灵崖疑惑地看了一圈四周,竟然哪儿都没有谢如渐。
楚灵崖转身刚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身边拥挤起来。那些原本拥挤在一起看戏的“观众”不知什么时候都围拢到了他身边来,端着一团黑气的脸孔,将他团团包围。
“抱歉,能让一让吗?”楚灵崖不得不问。
那些“观众”自然不会回答,倒是不知何时静下来的舞台上传来一声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