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毛绒兔子娃娃。
她讨厌……她讨厌这个叫薛谨的仆人。
最讨厌了。
“我不知道。”她困倦地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我不想回答你,我也没有回答给你。”
沈凌真的搞不明白自己生什么气,她从来就没在乎过【祭司】称呼的独特——她从来没在乎过仆人称呼自己【祭司】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但生了气就要大声说出来表达不舒服和抗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了这么久的脾气,但阿谨一直在旁边耐心地关注她,她就是可以一直发脾气。
“还有十几站地铁才到家,沈小姐,你可以睡一会儿。”
“我讨厌你。”
沈凌忿忿地嘟哝:“我讨厌阿谨,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薛谨没有开口,只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相机。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呼……”
关上相机,及时伸手,垫住了脑袋往另一边冰凉栏杆上歪的姑娘。
对方被他掌心的暖意烫得稍稍睁开眼睛,但很快又打了个哈欠,把眼睛闭上了。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沈小姐?”临睡前,她颠三倒四地喃喃,“我讨厌你,命令你立刻换一个称呼,否则我更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
薛谨配合着她的睡意把声音放轻。
“这个称呼足够礼貌,非常适合,沈小姐。”
“我不管。”沈凌闭着眼睛又往旁边歪,“我讨厌你,快改称呼,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嘟哝的样子像小孩,生气的样子像小孩,任性的样子像小孩,累了之后困得东倒西歪也不愿意睡觉依旧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