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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迎来除夕,战场之上无佳节,又有魔族故意借此时机埋伏报复,这一夜,捱得格外艰难。

谢厌站在高处,披一件厚实大氅,神情散漫地喂马。

他说不出手,这几日来,便真的没理会过这些战事,哪怕是言语上进行点拨。他就像个漫无目的的旅人,穿厚厚的衣裳,捧一手炉,悠然坐于马背,随性而往。

停下来的时候,或许会吹奏陶笛,或许会提笔画画,间或来了兴致,还会跑去摘野菜。在这方面,谢厌没什么常识,多数情况是挖出些无法食用或味道奇妙的玩意儿。

次数多了,剑无雪便寻思着教这人认野菜。谢厌让他亲自画一本图册,奈何战事繁忙,抽不出太多空闲,只得作罢。

周围自然是不安全的,但那日摩梭城中,他杀魔族大王杀得太快,令每个魔都心有余悸,因此饶是有魔族瞧见他落单,亦不敢上前。

谢厌乐得自在,闲得舒坦,但自古难有十全十美,若是某支前朝皇族后裔不采取迂回战术,企图以他为突破点,劝说剑无雪归族就更好了。

这是百里晓第四次来到谢厌身前。她眼眸一如当时在神都勤书阁授课那般深邃清肃,恭敬一礼,道声“谢长老”后,于谢厌身后半尺处站定,与他同望山下战局。

荒芜原野中,刀光剑影擦亮夜色,元力凝成的华光四溢,绚烂如舞,但魔族的邪恶气息尤甚,虚虚缈缈浮动,如纱似雾,割不破,搅不烂。较之魔族,人族修行者想要在夜战中讨到优势,艰难至极。

百里晓虽为东华遗民,立场与北武对立,但终归是底下拼死奋战之人的同胞,见此事态,愁眉紧锁,忧心之情溢于言表。

谢厌扫了她一眼,不慢不紧开口:“你们为何取姓为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