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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此,谢厌冷笑间出现稀微嘲讽。

耶律追换了神色,眸光渐趋复杂,望定谢厌许久,终是只道出一声,“阿弥陀佛”。

世人如盆中水,滴墨一点,尚能自净清明;泼墨一盆,则深之染之,不复当初。

谢厌抬眼凝望漫天风雪,风雪无喜无怒,喜怒只在世间之人。片刻后,他道:“这便是你欲普度的众生。”

耶律追缓慢开口,眼神慈悲:“众生即我,我即众生。”

“行吧。”谢厌无所谓地摆摆手,拉了把险些被风垂落的帽子,迈开步伐,逆着来时路而行。

“师父。”耶律追跟在他身后,“此次回碎叶川,意欲为何?”

“意在玉佛莲。”谢厌轻轻哼笑一声,收敛眸中不屑之色,将漫不经心的表情挂回脸上,“说起来,曾经有过这样一则传闻,说玉佛莲开花,往往伴随真佛现世。算时间,玉佛莲差不多要出现了,你亦在此时破塔而出,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你便是那真佛?”

耶律追语气谦逊:“师父说笑,我不过一介僧人,算不上佛。”

“佛即众生,众生即佛。由此推论,你亦是佛。”谢厌用耶律追方才的话回他。

“阿弥陀佛。”耶律追合十双手,朝着天地一礼,“师父可有探明玉佛莲的位置?”

谢厌向更北的方向一扬下颌:“在入暮山。”

“入暮山凶险万分,师父,你把这个带上罢。”耶律追从鸿蒙戒取出一支青玉瓷瓶,上前半步,与谢厌并肩,将之递去,“当年自南疆所得的金瑶露,共两枚,可暂时修复武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