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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萝不大懂诗词歌赋,听得厅中一阵哄笑,茫然抬头,又茫然低头,继续吃饭。

步回风一口酒喷出来,身侧的陆羡云倒是模样淡然,递去一张手帕,劝他举止文雅一些。

“反正没人看,是文雅是粗鄙,怎么舒服怎么来!”步回风边说,边将跪坐换成了盘膝,接着执起两根筷子,踩着珠帘后浅唱弄弦的节奏,敲打瓷碗、放声高歌。

一众目光被吸引过来,皆是在弹指间白眼一翻,扭回头去。

谢厌无声轻笑。

他和剑无雪的席案在这三人之后,乃角落里的角落。

前者一杯接一杯饮金陵特产秋露白,桃花眼似弯非弯,眼底不带半分酒醺色。后者瘫着一张俊脸,将某些不懂时事舆论、提着酒壶欲靠近攀谈的南渊学子尽数冻在丈许之外。

谢厌的酒量,剑无雪见识过,的确是千杯不醉,但仍然很忧心。

见得这人终于肯暂且放下酒杯,剑无雪便往他碗里夹了几根爽口的竹笋,并且低声劝道:“你不要再喝了。”

谢厌将被他握得温热的酒杯贴上剑无雪脸颊,轻笑着说:“这可是千金一坛的秋露白,不趁着机会多饮一些,岂不可惜?”

剑无雪一双青灰色眼眸定定望着他,说得认真:“我们可以多待几天,再回扶疏城,又或者临行前买几坛一并带回去,你不可一次饮太多。”

“啧,少年人,你到底是十六岁,还是一百六十岁?怎么跟个没牙的老奶奶似的,喜欢管东管西、絮絮叨叨。”谢厌慢吞吞打趣。

“我只管你。”剑无雪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