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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仆正候在门外,身前立着轮椅。

谢厌抱着花甲坐进去,理过衣摆,再捏碎一张传送符,便出现在神都学院门口。

回了一趟曾经的隐居地东风一梦遥,谢厌不仅将明寂初空取出来,还顺便补充了其他物资,是以现在的他,不再是刚从棺材里出来的那个穷鬼了,符箓、灵石、法器、武器,能用一丢一。

又及,经过月余时日调养,谢厌气色亦好了不少,不再如在落凤城时双唇浅淡无色,但体质依旧是虚的,二月末的天气,手脚离了暖炉立时冰凉,久吹寒风必定高烧,病弱鬼仍是那个病弱鬼。

病弱鬼将玉珏自鸿蒙戒里取出,挂到腰间,布在神都大门之外的阵法这才允许他通过。

院门附近除看守者外,无一名神都学子;行过断月桥,越太极门,人声渐渐嘈杂起来。

谢厌不着院内弟子服饰,一袭红衣走在青松白雪之间惹眼至极,有人辨认出他就是昨晚那个代表论道台在神思塔内讲话之人,窃窃私语登时四起。

他眼皮都不撩,抱着猫,驱着轮椅径直来到饭堂,随意挑了个窗口排队,又随意点了盘鱼香肉丝和红烧茄子,但来得不巧,恰逢午间拥挤期。

扫过饭堂里黑压压的人头,谢厌只瞧见一张没满座的桌子。那是张四人桌,被一人独占,周围端着木托来来往往寻找座位者有数人,竟是无一人愿意在那桌坐下。

谢厌挑眉,穿过走道、拐过转角,来到那人身旁,将手里饭菜稳稳当当放在桌上。

谁知这样的动作,竟让饭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不仅是这个正愁眉苦脸扒饭的人抬起脑袋看他,其他人亦是停下动作、扭头望向这边。

又过一瞬,这些人如同炸开般,交谈声沸反盈天。

“我没看错吧?昨天的‘论道台代表’和‘论道台之耻’坐在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