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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厌垂着眼皮坐在原处,慢条斯理将整盏茶喝完,才走过去换衣服,尔后用一根银鼠灰缎带将长发松松系起,便算将自己打理好了。

离开客栈时,住在对面厢房的晏珣仍睡得昏天黑地,想来是用术法隔绝了外界声音。

他的猫被关在外面,正抬起前爪猛拍门板、愤怒吼叫,但一见谢厌他们出门,竟是干脆利落放弃了自己主人,穿过回廊蹦到谢厌腿上蜷着。

坠坠已经学会了如何和这只高祖猫和平共处,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见,推着谢厌搭上升降梯。

他们到天乾客栈斜对面的面馆吃牛肉面,又去王胖子烧饼铺排队买了两只葱油馅儿烧饼,再由坠坠去某家酒楼打包上午间饭食与午后零嘴,才踏上前往太玄山的路。

今日灞陵台大比,盛况非凡,路上全是人,行走起来极其艰难,谢厌与少年的速度被迫一降再降,跟往日里比起来,犹如龟爬。

不过行人见谢厌坐在轮椅上,长发如霜、眼似桃花,气度不凡,腿间还坐着只漂亮的猫,不免心生好感,谦让他先过。便也使得路并不难行。

抵达太玄山上灞陵台已是巳时。灞陵台位置不在神都学院之内,而在半山腰,

谢厌由坠坠推着,凭借参赛者玉简走专门通道入场,随后被告知他的席位安排在了观众席“家属亲友区”内。

他没什么异议,只是有些发愁要如何熬过大比之前的这一个时辰。

少年仿佛知晓他所想般,从鸿蒙戒里掏出本话本,递了过去:“这是那位‘夜寒倦煨芋’的新书,昨日方发行的。”

谢厌“咦”了一声,抬手接过,“你怎知我一直看他写的话本?”

坠坠撩了撩眼皮,没说话。

“你趁我睡着,偷偷看过?”谢厌把脸凑过去,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边说边将书卷起,敲坠坠脑袋,“少年人,怎么可以不好好练刀,把时间拿去搞这些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