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天方破晓,牧溪云便至镜雪里外等候。
阮霰正凝神调息,阿七守在一旁,不曾惊动他。直至辰时三刻,阮霰体内真元走完一个大周天,睁开眼睛,它才道:“牧溪云来接你了。”
“走吧。”阮霰起身,轻理袖摆,低声说道。
阿七甩动尾巴,用脑袋顶开门,轻快跃入庭中。
霎时间,清风拂面过,送来清甜春花芳香,日光暖软,撒在空中犹如细碎金屑,端的是美好宁静。牧溪云就站在庭院的圆月门外,身后深深树影,身侧亭亭幽兰,衣袂起落于风,背负长琴,身姿挺拔。
牧溪云见到走出房门之人,略略一怔,随后快步迎上来。
阮霰没摘下那张假脸。
如今模样,虽说仍算得上“美”之一字,但美得过于普通,寻不出任何特色,同寻常巷陌间好颜色之人无二,看过之后,只觉美则美矣,无甚出挑处。
他走到牧溪云面前,淡淡道:“鹤取公子,久等。”
“无妨,是我来得太早。”牧溪云没问阮霰为何顶着这样一张脸,语气温和如初,话语满是关怀,“你旧伤未愈,不宜劳累,是以我备了马车,已候在阮家外。”
阮霰轻轻点头:“多谢。”
牧溪云又道:“江夏城距离金陵并不远,此一行,约莫半日可达。”
阮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