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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阮霰已踏上向左的那条以细碎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得毫不犹豫。管家站在原地,见他身影消失在转角,适才振袖离去。

阮霰前行的步伐不改,但——在下一个路口时,干脆利落地拐向远离镜雪里的那条道路。

不曾料到迎面行来一人,霁青衣衫,玉冠束发,背负伏羲长琴,清俊容貌,温润目光。此人见得阮霰,三步并两步上前,拱手执礼问道:“可否请教公子,镜雪里当如何去?”

声音,也是蛮好听的。

此人并非金陵阮家的人,阮霰瞥他一眼,淡淡道:“镜雪里无人,去了也没用。”

言罢,同此人擦身而过,继续行往那院落深深、灯火重重之处。

宵风起得无心,却是翻飞衣角,勾勒一处交缠。但阮霰步伐极快,那一点缱绻,瞬间飘远淡去。

不多时便至正院,阮霰未曾隐匿气息,来得光明正大。他乃修行之士,耳力目力自然非比寻常,无消靠近那主客皆在的厅堂,其间谈话已然入耳来。

好巧不巧,谈论之事正与他相关。

说得更具体些,便是他的那门亲事。

少年时候,阮霰母亲为他定了一门亲,婚约对象为当时悬月岛某长老之子。

今夜,金陵阮家的访客来自悬月岛,其中之一,正是那位曾经的悬月岛长老,如今的悬月岛岛主。

至于那位未婚夫,两人素未谋面,阮霰分不清厅中坐着的,是否有他。

“百年前,雪归因伤退隐江湖、长居镜雪里,鹤取公子数次求见皆无果,想必已绝红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