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叩了头才起身。
姜善看去,只见三秋穿着一件墨色长袍,身形挺直,如剑出冷锋凌厉不已,浑不见当年的唯诺之意。三秋是这几年里变化最大的那个人,他跟着端献,别的没学到,倒是将端献的果断决绝学了个十成十。
姜善问他此行如何,三秋依言答了,话回的周全妥帖,利落不赘余。他去江南为的是江南盐商之事。巡盐御史虽然名头大,但只是个幌子,真正办事的是三秋这个密使。
姜善一边听一边点头,道:“你歇一歇,稍后进宫去见陛下。”顿了顿,又问:“此事是大功一件,你可有什么打算?”
三秋面色沉静,“听陛下吩咐。”
姜善皱了皱眉,觉得三秋也就这一点不好,越发的沉默寡言,难以捉摸了。
姜善同三秋一道入宫,三秋去见陛下,姜善没在跟前,往后头走了走。三月的天暖了不少,各处都在疏浚沟渠,窖藏的花树也都搬了出来,栽种在各处,宫中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忙忙碌碌的,倒有了些鲜活气儿。
一路走到明净轩,只见正中三间宽敞明亮的明间,地下铺着大红织金地毯,案上摆着白玉古玩,屋里妆台床帐,铜炉烛台无一不足,收拾的干净雅致。
姜善走进去,推开窗,便看见屋后一片湖水,绿柳垂着湖面,婀娜不已。姜善便命人取了枕席帐褥,要在这里歇午觉。
窗户开着,清风徐来,姜善躺在锦衾软枕上,慢慢睡了过去。他醒来是被端献闹醒了,端献歪在他身侧,扯了一缕姜善的头发摆弄个不停。看他醒了,便笑道:“这地方原是我收拾了预备给你住的,我还没说,你就先找来了。”
姜善看见端献,还微微愣了一下,他想起慕容浥那番话,便觉得对不住端献,不该因着别人的三言两语便对端献起了疑心。
端献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