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眼眸颤动,云献接着道:“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冤死,看着百年钟鸣鼎盛之家顷刻之间变成烟云。经年以后,这件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都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别说了!”姜善痛苦的闭上了眼。
云献抬手拭去姜善脸颊的泪痕,眼里有几分悲悯,“我们未曾作恶,何以沦落至此?姜善,你告诉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姜善心乱如麻,几经挣扎,抬手打落云献的手,退开几步。
云献的手悬在半空,片刻之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问道:“你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
姜善没有说话。
云献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不过很快便消失无踪,他勾了勾嘴角,道:“那好吧,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勉强你。只是我做不到你那般良善,我不想经年以后,自己苟活于世,父母的冤屈被人遗忘。”
云献直直的看着姜善的眼睛,道:“既为人子,便是削肉剔骨,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姜善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关上门,只留自己一人在屋里。他愣愣的坐了半晌,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一串珍珠玛瑙八宝手钏。
姜善将那手钏握在手里,直硌的手心生疼。
夜里姜善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座巍峨的皇城。
姜善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殿里的一切,那张床榻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妇人,年轻一些的姜善跪在床边,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是太后,她放任了陛下对于南平郡王妃的所作所为,也因此,她在她生命的最后十年,被愧疚折磨的奄奄一息。
“姜善。”太后声音嘶哑。
“奴才在。”姜善离的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