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时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跟高穹说枪的事情。他怕高穹直接就从这里打回家,或者跑到管委会那边闹事。
“章晓怕我的精神体。”秦夜时换了个说法,“万一有了什么状况,我需要释放狼獾来保护他,那就麻烦了。”
高穹深以为然:“是的,这个没用的,他直接就晕过去了。你不要指望他帮你,也别让他上阵,他只会拖你后腿。”
原一苇心想高穹这人长大了啊,电视剧看多了,说话也懂得拐弯抹角了。
秦夜时心里则有些不解:“章晓这么废柴,你也喜欢啊?”
虽然要违规,但是秦夜时现在内心充满了一种近乎于见义勇为的气势,他丝毫不怕,甚至跃跃欲试地要去违规。他记得秦双双的神情,也记得方才蒋乐洋传达口讯时的窘迫和为难:为了更重要的利益而去杀人,至少这不是大多数人认可的处理方式。秦夜时知道自己无力扭转这个决定,甚至连秦双双和蒋乐洋也都不可以。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用最完善的方法去保护章晓。
高穹既然要去,那就让他去好了,在和章晓配合的时候,他确实比自己更合适。秦夜时在片刻间已经作出了决定:“我也会跟着去的,我有自己的办法。”
“好好好。”
高穹正想继续跟他讨论细节问题,秦夜时突然想到了另一件要紧的事情:“不对啊高穹,你是要作为情报人员潜入警铃协会的。你不能暴露。”
“陈氏仪比警铃协会重要得多。”高穹早就想好了理由,“更何况在我这里,章晓的个人安全比陈氏仪重要得多。如果我们把陈氏仪保护好,警铃协会肯定还会继续想办法去得到它,只要他们行动,我们就肯定有可趁之机,这不是很好么?我们把陈氏仪和陈氏仪的管理员好好地保护起来了,还怕警铃协会不主动来找我们?到时候就是你们危机办大展身手的机会了,对不对?”
因为得到了秦夜时的应允,高穹觉得一切事情都很顺利,心情变得很好,越说越顺畅。
“退一万步说,如果章晓那边真的出了事,你认为我还可能再去做什么潜入工作么?我之所以答应你们,之所以去做情报人员,归根结底,原因也在章晓身上。如果他有危险,那么我潜入警铃协会的任何工作都没有了意义,你认为我还会你姐姐去做这件事吗?”
秦夜时:“噢。你是在威胁我和我姐姐吗?”
高穹:“不不,我是跟你讲道理。”
一直在一旁听两人呱嗒呱嗒说话的原一苇抱紧了手臂,露出笑容。他觉得这一切奇妙又有趣。高穹和秦夜时都变了,说话的方式,说话的内容,他像是一个劳心劳力的父亲,在离家许久之后突然见到了家里的孩子,惊觉他们已经产生了自己都没想到的变化,心中又惊又喜,全是欣慰和感慨:这两个人的变化都是好的变化,看来自己不在文管委的这段时间里,周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烦恼。
想到周沙,又想到他们举行在即的婚礼,原一苇脑中一亮,连忙扯了扯高穹。
“高穹,要不你和章晓,打个报告,提出伴侣申请呗?”
高穹没什么特别激动的反应:“提不提有区别吗?”
他和章晓其实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伴侣申请最大的障碍就是高穹的身份,他不是这边的人,没有任何可考的档案资料,目前只有秦双双通过各种关系给他搞的一个户口。伴侣申请里需要填写个人资料,包括小时候就读的学校、所在的居委会、监护人关系、学习经历,等等等等。
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之后,他和章晓也坦然了。伴侣申请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张许可,一张无足轻重的纸,意义并不重要。
倒是一旁的秦夜时来了兴趣:“两个男的要提伴侣申请,流程跟你和周沙的也一样吗?”
“完全一样。”原一苇说,“就是我和周沙可以用伴侣申请领结婚证,你和袁悦不可以嘛。”
秦夜时结结巴巴,脸一下就红了:“和、和、和袁悦有什、什么关系,你别乱讲。”
“很多人都不在乎这张纸。”原一苇低声说,“但有的时候,在发生某些突发情况的时候,互为伴侣的哨兵和向导是依此为凭据,为对方献出生命。”
“难道没有伴侣申请就不会这样做了?”高穹觉得挺好笑,“献出生命,还需要一张纸的允许?”
“你不知道以前的情况。以前,哨兵比向导珍贵,所以每个上战场的哨兵都要和一个向导提交伴侣申请。在哨兵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他的伴侣必须竭尽全力,以牺牲自己为前提,去挽回哨兵的性命。”原一苇眯着眼睛回忆,“以前发生过很多悲惨的事,但是实际上,成功的例子并不多。因为每个向导的精神体力量是不一定的,而且如果向导不是真心实意地想救人,那怎么逼迫,也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