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白鹭空间站里,我们没有人会刻意提起克隆人这个话题。”西塞罗说。
他带奥维德走进了白鹭的酒吧,给他点了一杯鸡尾酒。浅金色酒液盛装在细长的圆柱形酒杯里,随着他的动作,一片薄荷叶在酒上浮荡。
“你看,这儿都是克隆人。”西塞罗看着酒吧内部说。
酒吧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不同的人,舞台上一位光头青年正在弹奏钢琴,他的半张脸都被复杂而精致的纹身覆盖了。
“他和你一样,也是因医疗目的而制造出来的克隆人。”西塞罗指着那位琴师说,“他的一只眼睛被移植了,所以他用纹身来掩饰空缺的眼睛。原本他的命运跟其余的医疗目的克隆人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很幸运,他的耳朵特别灵敏。李斯赖特将军在查阅基地资料的时候,把他选了出来。他那时候只有七岁。”
第一批抵达白鹭空间站的人全都是被李斯赖特将军选出来的克隆人。
但现在在白鹭空间站上生活的人员,已经比之前多出了不少。他们在这里恋爱,以自由的方式结合,生下孩子,随后孩子长大,仍旧在空间站里生活和工作。
“琥珀说得好,白鹭空间站就像一颗宇宙里的流浪行星。”西塞罗说,“虽然冠以流浪之名,但我们很自由。没有人会在意谁是克隆人,谁不是。你能分辨出来吗?你也不能。”
奥维德一直没有说话。他那杯酒入口的时候很甜,但滚入喉中了,胸膛里会渐渐热起来。
“区分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你完全可以忘记自己克隆人的身份……”西塞罗按了按他的头发,柔软的、打卷的金色发丝缠绕在他已经粗糙的手指上,他突然有一种陌生的忧伤,被这位从马赛远道而来的客人引了出来。
就连面对着林尼西塞罗也能保持冷静,但此时此刻,与奥维德在这安静的处所里面对面,西塞罗无法让心头古怪的感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