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正坐在工具间外头。奥维德用储物仓里找到的铁皮搭了个顶,江彻则从厨房那里要来了一个炉子和锅碗瓢盆,接上电之后,两人就等于把一个小厨房整了出来。
桂花蜜剩得不多了,奥维德不舍得吃,转而盯着江彻炒虾仁以打发时间。
虾仁稍稍炒过之后立刻盛起,然后和茶汤茶叶一起再次倒入锅中。水和虾仁在少油的锅里呲呲响,细小的水珠子不断高高弹起。原本青白色的虾仁在高温里翻滚两下,立刻就变了色,肉是白的,间杂几道或红或粉的纹路,香气仿佛有形之物,从锅里沸腾似的一股股涌出来。
龙井茶汤是清香,虾仁也是清香,但两种清香又不太一样:植物的叶片和水生的生物各各在死后奋力生发出最后辉煌,偏偏又配合无间。
虾仁不能炒太久,江彻见它们变了色,迅速滴下几滴黄酒和一小撮盐,随即利落起锅。
奥维德连忙在白瓷碟上铺了一张竹叶。浮士德的厨房里存着不少用来做竹叶饭的竹叶,江彻顺手拿了几张回来。
虾仁从锅里倒出,未烧干的茶汤混着几片青绿的茶叶滚落在虾仁身上,又淌下竹叶,最后在碟子上汪了薄薄一滩。竹叶是绿的,虾仁是粉白的,瞧着还挺好看。
奥维德拿了一个虾仁,烫得呲牙咧嘴,但也顽强地吃了下去。
虽然不是鲜虾,但虾肉弹滑,还带着韧性,裹在虾上的有酒香和茶香,肉落进胃里了,舌尖还留着余味。
奥维德舔舔手指,盯着碟中的九个虾仁说:“你真神奇。”
江彻正在洗锅,猝不及防被他这句赞美弄得有些羞涩:“啊?”
奥维德不说了,继续吃虾,看着江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