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瞧了一眼,怒得胡子都竖起:“什么玩意儿!叫你写家国天下,写的什么玩意儿!”
辛暮云瞧瞧那蜜汁淋漓的诗,又瞧瞧纸上随手勾画的一个人儿。
“昨夜百里带我去烟雨楼听曲儿。”辛暮云笑道,“他说夫子您也去的,您最喜欢那里的烟花姑娘,常常摸着她的手不放哩,夫子你瞧,就是这位。这诗写的就是烟花姑娘,我还藏了个头。你瞧上句是烟笼清江没晚照……”
话未说完,夫子涨红着脸,一边吼着“荒淫无耻”,一边拿起戒尺开始揍人。
打完了,这场课也上完了。辛暮云跪在地上等夫子离开,那青衫一过拐角他便跳了起来,从窗户灵巧穿出。
他踏着那桃枝窜上房顶,百里疾正坐在房顶,手持一小壶桂花酿等他。
“才刚结果!”百里疾指着被辛暮云踩掉了一个青桃说,“你也不小心点儿。”
“功夫没你那么好。别废话了,来来来,喝酒。”辛暮云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掏出两个琉璃盏,十分得意,“从我娘房里偷出来的。少意盟这桂花酿江湖闻名,咱们可不能糟蹋了。”
他倒了一杯,慢慢品着,眼睛眯起,很快活的模样。
房顶视线辽阔,能看到郁澜江的对岸。百里疾扭头看着他,问:“你为何骗夫子说我带你去烟雨楼?”
辛暮云笑笑不说话。
百里疾:“你明知他不喜欢人提起这个,为何要故意激怒他?”
“他现在已经到我爹那儿告状了。”辛暮云伸舌舔去琉璃盏外的半滴酒液,斜睨着百里疾,“将他气走,没人为我爹打理账务,我爹定会叫我去帮忙。辛大柱书房里头的那些东西,我可得好好翻翻。”
百里疾见他酒盏空了,便拎着酒壶为他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