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跑了。
沈光明仍在石桌上滚脸,心中情绪着实复杂难明。
他与沈晴和沈光明是一起长大的,又因沈直对沈晴和他都不算太好,沈光明便更护着沈晴一些。沈晴浑然不似普通女子,自小就与男孩们打架上树,他日日威胁“破相了嫁不出去”也无法令她消停。沈晴后来跟着柳舒舒学艺,沈光明心里不是没有过别的想法的。自己学骗人也就算了,自己妹妹学偷东西……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又反抗不了沈直,有段时间过得憋屈。
他知道沈晴吃了许多苦,只愿世间更大的苦楚与悲痛,都千万不要落在她和沈正义身上。他希望沈晴能找个稳妥平凡的人家,有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平淡平安地过一辈子也就行了。但此处是杰子楼,是江湖地,沈晴若是真成了压寨夫人——压楼夫人,只怕就永远在这江湖漩涡里走不出来了。
江湖一点儿不好玩。
沈光明唉声叹气。
唐鸥是家中独子,对他心情不甚了解,只好陪着他一起趴在桌上。
沈光明:“唐鸥,我又高兴,又不高兴。”
唐鸥嗯了声。
“田苦是你和司马凤他们的朋友,我知道他应当是个好人。沈晴跟他在一块儿,是很好的归宿。她又好动,你若让她乖乖呆在家里相夫教子,那是不成的。杰子楼这地方太合她意了,以后还能跟着田苦一起外出游历,她一定高兴坏了。王侯将相,富贵才子,那种人家她也不一定待得下去,说不定亲都没结成,卷了人家的钱财就跑了。这儿挺好的……”沈光明捂着自己眼睛,“……可我就是舍不得。”
唐鸥摸摸他脑袋:“可她也不能一辈子呆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