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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三日时间,沈光明整个人的气色都萎靡了下去。他脸色灰白,眼下是深深的一圈灰黑,手脚仍是无力,要倚靠在张子蕴身上才能走动。那件体面整齐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手臂上都是血痕,胸前和脖子上数道抓伤,而十指都是干涸的血。

“带他去洗洗。”张子蕴说,“我饿,有吃的么?”

林少意以为唐鸥会去服侍自己师叔,却看到他走到沈光明身边搀着他,自己只好带着张子蕴去厨房了。

唐鸥抓了抓沈光明的手。很冰很凉,和他师叔身体的温度非常接近。他初始心里的那一点点难过,此时又加深了一点。

若不是自己硬带着他来子蕴峰,也许不会出那么多事。细细究起来,像是自己害了他。

“去洗澡。”唐鸥说,“我让少意烧水。”

“热水不行。”沈光明摆摆手,说话的声音嘶哑虚弱,“我现在不能碰……热的东西。你走开点,别贴着我。”

唐鸥连忙放开手。

他带沈光明到了溪边。沈光明只觉得自己浑身是汗和血,脏得厉害,跪在溪边就掬水洗脸。春溪流水仍冰凉,但令他感觉惬意。他脱了身上衣服,咬着牙扯开和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料。因为体温下降,那疼也是迟钝的,他撕开了,看着血渗出一点点,才觉得痛。将上衣束在腰间,他慢慢用水泼自己胸前。

正洗得艰难,唐鸥哗啦啦地踏入了溪水之中。

他半蹲在水里,撕了沈光明的一副衣襟,浸透水之后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胸前、腹下,都是沈光明自己的抓痕,有的深有的浅,令人不忍。

沈光明默默任他给自己清洗,上身都洗好了又捋起裤脚。腿上倒是没什么伤痕,因为他够不着。张子蕴用棉被将他裹紧,他只能在被子里疯狂地抓挠自己发痒、疼痛和酸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