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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鸥将喝干净了的碗放在地下,认真看着他道:“沈光明,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害你经脉不通又割你十七刀的人,是你的养父沈直?”

“不是他。”沈光明很肯定地说,“早在辛堡主为我号脉时我就想过,但那日你师父也说了,那人想害我因而还毫不留手地下手。既然有这样深的恨意,又怎么会收留我,还养我到这个年纪?他挺好的,对我虽然没有对正义那么周到,但也不坏。”

“若他与你父母有仇呢?”唐鸥说,“也许你是名门之后,被他掳走。他本来就想杀了你,以令你父母痛苦。但途中想法忽变,他干脆为你包扎治疗,又养你到懂事的年纪,然后把你扔给方大枣。沈光明,若你父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那么他将二人的孩子养成一个厚脸皮没羞耻的小骗子,不是绝妙的报复么?”

沈光明愣住了。

“你的名字,定是你养父沈直所起。”唐鸥的思路罕见地清晰起来,“你号为光明,却做着坑蒙拐骗之事,岂不是一种讥讽?”

沈光明一时沉默,心里却想起了许多事情。

唐鸥继续道:“说不定他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忘了以前的事,感激涕零地跟着他。不许你学学问,不让你学武,偏偏要让江湖上污名赫赫的惯骗来教你;等你渐渐有了年纪,那时你的名字一定和方大枣一般令人厌恶,那时由于经脉不通,你必定浑身病痛,体弱乏力,如何继续行骗?如何过日子?你跟我说他好?好在哪里?无非是不让你死而已。”

唐鸥的声音在沈光明耳边绕来绕去。他还未理清楚,脑壳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这样,沈晴是否也因同样的原因而被送到盗娘子身边学偷?

他突然冷汗涔涔,连忙站起来。

唐鸥眼疾手快,接住了他手中松落的汤碗。

“不许摔东西!”他沉声道。

沈光明连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这只是你的猜测。”

“一个可能性。”唐鸥道,“你不能否认,对么?”

沈光明还要说什么,山道上突然传来张子桥的声音。